手札尺牍因文献书法价值逆市走高

江村 李钦

一纸鲁迅1934年6月8日致陶亢德信函前不久在中国嘉德秋拍中以655.5万元的价格成交，几乎是原估价的3倍，这一信件从一个侧面也见证了在这两年艺术行情调整中名人手札尺牍逆市走高的事实。与收藏名家书画作品相比，手札尺牍虽是小件，但却以其独特历史文献与书法价值，受到不少具有一定文化品位的藏家青睐。

“名人书札在拍卖市场上的热络反映了当下古籍善本的一个收藏趋势。一般而言，这些作品的内容都比较私密，涉及工作、生活和历史事件的方方面面，而且往往会在名人间的书信中表现得很细节，很充实，并且相对比较真实，大多是这些名人亲历或者发自肺腑之言。因可信度很高，史学价值和艺术价值兼备，名人手札很受市场关注。”中国嘉德古籍善本部业务人员宋皓说。以这一鲁迅手札为例，鲁迅致陶亢德函现存共19通，绝大部分已由公家收藏，流传在外仅此一通。

去年北京拍出的梁启超书札则与20世纪时局、重大历史事件紧密相关，无论是“声援五四运动电报”、“退出进步党通告”，还是“讲学社简章”、“与袁世凯书变更国体之论”，都十分珍贵。

名人手札收藏价值按照“真、精、稀”的原则，从“历史文物性”、“学术资料性”、“艺术代表性”三个方面来度量，上下款必有其一为名流方可称名人手札。我国传世至今最古的一件名人墨迹西晋陆机的《平复帖》，即是一通书札。与创作高轴长卷书法作品刻意求工不同的是，手札多求书写便捷，随意所至，自由畅达，内心的感情自由地流淌笔下，心到、意到、笔到，更能表达书写者的书法修养和真率的情感。

古代名人书札存世极罕，多藏于博物馆中，市场上也极其罕见，即使出现，一般也被视为书法名迹，拍价极昂，如2002年的嘉德“钱镜塘藏明代名人尺牍”拍卖会上，有“明代名人尺牍”共20册，收有明永乐至崇祯年间重要历史人物400余位的书信，这批书信以990万元创下了当时中国古籍善本单项拍卖纪录。

名人手札尺牍开始真正形成热点是1998年，当时中国嘉德连续推出四场“过云楼明清名家书札”专场拍卖会，逐渐培育起名人手札收藏热。2001年上海“钱镜塘藏明清尺牍专场拍卖”成交率超过了90％。目前市场上出现的多是晚清及近现代名人书札。如2003年中国嘉德拍卖会上，孙中山致叶恭绰书札四通便拍出了111.1万元的高价。2005年，黄宾虹致陈柱书札十八通，曾著录于《黄宾虹书信集》，拍出了55万元高价。

以前不少拍卖公司多将手札列入古籍专场之中，但近年来，随着手札的水涨船高，不少专场索性以“名人手札或手迹专场”来呈现，如今年西泠印社秋拍便推出“中国近现代名人手迹专场”，其中包括民国时期知名教育家梅贻琦在西南联大时期的日记手稿，从日记可见这一历史大变动时期梅贻琦的思想风貌以及对战时战后高等教育付出的心血，是极其珍贵的文物和史料。日记还涉及梅贻琦与当时许多重要的文化教育界人物之间的往来，如司徒雷登、傅斯年、朱家骅、梁思成、闻一多、吴晗、蒋梦麟等。

有意思的是，一些拍卖公司在看到中国名人手迹受到追捧后，今年还适时推出外国名人手迹，西泠秋拍便汇集有19至20世纪欧亚文史哲大师及政治领袖、科学发明家十余人的手迹，包括狄更斯、哈代、柯南道尔等，形式上包括了亲笔信、签名信、明信片、签赠书（藏书票）、签名照等。保利秋拍推出的国外名人手迹则包括雨果、萧伯纳、泰戈尔、莫泊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