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全球经济,结果一直令人失望。但是,奥巴马对于美国世界地位的基本认识,以及他基于此的应对经济危机的方法,都非常脚踏实地。例如,他承认美国经济体系和中国经济体系间的依存关系,避免表现得好像在这个依存关系中只有美国是领导者一样。在货币问题上,奥巴马的压力一直都很大,他施压中国使其让人民币升值,做法却没有太过分。他也没有回避全球经济危机的确需要美国的领导,承认只有美国才能真正激发协同一致的国际回应。而且,在竞选中和就任后,奥巴马都展现了对于全球问题的开放态度和多边途径,这可能会有助于化解很多可能产生的反美国主义。全球经济衰退显然根源在于早期美国金融系统的管理不善,如果白宫换了新的领导人,美国可能会发生更严重的倒退。
上述整理的都是奥巴马对最主要的外交政策问题的处理,这些问题的处理固然是非常重要的,但很多人可能觉得,作者是在通过轻描淡写的赞扬来达到贬低奥巴马的实际目的。我们推测,奥巴马本人就很可能会作出这样的反应。当然,奥巴马的野心一直都很大,对他而言,如果仅仅是把繁重的工作事务处理好,可能还不够。然而,迄今为止,那是他所有成果的主要部分。
在竞选中,以及在2009年成为美国总统后,奥巴马时常遭受批评,这也很好地让他展现了辩论口才。他的发言极具煽动性,在历任总统中,唯有肯尼迪或里根才可与之媲敌,其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他用一种严肃的口吻描绘出自己对未来世界的展望——他想把历史扭转向正义的方向——希望引起国内外关注者的注意。他的野心大增,已经涵盖了全球经济不平等、战争与和平、跨文化和宗教间和谐、能源和环境等各种问题。当然,在现代美国总统史中,他的演讲才华的确让人印象深刻,对于当今大事件的看法,他和历届任何一位总统一样的严肃理性。也和历届任何一位总统一样的是,他在公共演讲中把那些愿景阐述得清清楚楚。正如一位白宫助手告诉我们的,如果你想知道奥巴马的想法,就去读他的演讲。
但奥巴马没有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2009年初是他离成功最近的时候,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比当时更接近成功过。而且,了解奥巴马在演讲中许下的承诺对于理解奥巴马的外交政策并没有太大帮助。他最崇高的几个理想,比如创造无核世界或者减少世界贫穷,显然就是例证。当今世界上有众多超级核武库和多个核大国,其中许多国家希望拥有大量的武器,甚至比奥巴马认为美国应该需要的还要更多。在这样一个世界中,积极追求第一个理想是不切实际的。考虑到国内预算和经济现状,靠雄心或高昂的政策来实现第二个理想也是不切实际的。在诸如消除与穆斯林世界的鸿沟以及与极端国家的交涉等关键问题上,奥巴马的讲话也未能产生很大影响。
事实上,奥巴马的演讲往往有浓重的学术气息。其优点是,严肃、有思想、有煽动性;不足的是,与实际政策没什么明确的关联。更糟糕的是,这些演讲会提高人们的期望值,但总统采用的政策却无法实现演讲中的承诺,全世界的人们都会对此失望,并开始怀疑当时那些演讲是不是有所企图。尽管鼓舞人心的话语在政治中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它有一个临界值,越过了这个临界值,理想就会变成虚无的奢望——传播这些理想的人们原本非常相信奥巴马,但之后会对他本人产生不满,甚至开始背叛他。(高菲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