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100%确定曹操家族DNA

早报记者 韩晓蓉 实习生 程苏红

由于家族基因间没有关系，“曹操是汉代丞相曹参后人”这一说法有误；而现有的夏侯氏基因与曹操家族基因也不一致，因此曹操从夏侯氏抱养的说法也不准确。

复旦大学历史学和人类学联合课题组昨日证实，已经完全确定曹操家族的DNA，围绕曹操及其家族的身世、遗传之谜也随之逐步破解。

目前可确定，曹操并非汉代丞相曹参的后人，也并非从夏侯氏抱养，这两大历史传言均有误。

课题组由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副会长韩昇和复旦大学现代人类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李辉教授领衔，历时3年，通过现代基因反推和古DNA检测双重验证，日前宣布100%确定曹操家族DNA。

这也是世界上第一例用历史学和遗传生物学相结合解开历史之谜的成功案例，标志着“通过现代人基因反推历史人物基因”取得突破。相关论文于今年上半年在国际著名学术杂志《人类遗传学报》上发表，并已得到国际认可。

三年研究取得多项突破

2009年，河南安阳对外宣布发现曹操墓，此消息一出即引发轰动，亦引发争议。随后，复旦大学人类遗传学实验室宣布，拟用DNA技术开展对曹操家族DNA的研究。

曹操本是生活在2000年前的历史人物，寻找他的DNA似乎遥不可及。课题组随即另辟蹊径：能不能用现代人的基因反推曹操的基因，从而破解曹操的身世之谜呢？

复旦课题组李辉教授昨日介绍，要把曹操后人与2000年前的曹操进行“亲子鉴定”，首先需找到可靠的样本，从而绘制出一幅遗传图谱，看看曹姓到底来源于多少个祖先。

从2009年起，复旦大学在全国征集曹操后人，在各地共采集了79个曹姓家族的280名男性和446个包括夏侯、操等姓氏男性志愿者的静脉血样本，最终样本总量超过1000例。

同时，历史学家韩昇教授在约3个月的时间里，对全国各地258个曹姓家谱（其中118个在上海图书馆）进行全面梳理研究，并与史书和地方志参照，找到了曹氏迁徙的线索。课题组从中筛选出8支持有家谱、经过史料分析具一定可信性的曹氏族群。

找到这8个曹氏族群后，课题组再对他们的DNA进行检测。人类DNA共有30亿个碱基对组合成23对染色体和线粒体，男性独有的、碱基对也比较稳定的Y染色体是最合适的检测对象。经过复杂的Y染色体DNA全序列检测，课题组最终发现其中6个家族属于Y染色体SNP突变类型O2*-M268(注：英文字母O)的基因类型，其祖先交汇点在1800-2000年前，这正是曹操生活的年代。

“这些家族共同检出了一个罕见的染色体类型，在全国人口中只占5%左右。”李辉教授昨日说，“假定他们都是仿冒的，那么巧合概率就等于这个基因类型所占人口比例的乘积，也就是5%的5次方，所以说，他们假冒的可能性只有千万分之三。因此在法医学上可认定，他们是真实的曹操后代。”

找到曹氏牙齿验古DNA

在成功反推出曹操家族DNA之后，曹操家族之谜，也随着研究的深入，慢慢揭开谜底。

早在2011年初，韩昇、李辉就前往曹氏宗族墓所在地安徽亳州，从上世纪70年代从曹氏宗族木“元宝坑一号墓”出土的文物中找到两颗牙齿。

结合曹氏宗族墓考古挖掘领队李灿和现场挖掘人的口述、“元宝坑一号墓”墓室内中央位置的墓砖铭文“河间明府”，最终确定两个牙齿均来源于曹操叔祖父河间相曹鼎。

课题组将其中一颗保存较好的牙齿带回复旦大学人类遗传学实验室，从中提取DNA。经过6次反复测试，证实这颗牙的DNA中Y染色体类型，就是之前找到的O2*-M268。

2012年底，根据现代基因和古DNA的双重验证，课题组得出最终结论——100%确定曹操家族DNA。家谱记载为曹操直系后代的现代8个独立家族中，有6个家族的Y染色体为少见的O2*-M268，显著性达到P=9 10 5，证明曹操Y染色体是该类型。

在这次曹操家族DNA的研究中，课题组还用同样方法，验证了汉代丞相曹参的家族基因，结果显示与曹操的家族基因没有关系，从而证明“曹操是曹参后人”的说法有误。研究还表明，现有的夏侯氏基因与曹操家族基因也不一致，因此“曹操从夏侯氏抱养”的说法也不准确。此外，民间传说操姓是曹操后代避祸改姓而来，经过基因验证，同样证明这两个姓氏之间没有明确的遗传关系。故此，曹操之父应来自家族内部过继。

目前找到的曹操后人有9支，其中6支有家谱记载，分别来自安徽绩溪、安徽舒城、安徽亳州、江苏海门、广东徐闻、江苏盐城、山东乳山、辽宁东港、辽宁铁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