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财经11月1日讯 中国国际金融学会学术峰会暨2013年《国际金融研究》论坛(秋季)今日在北京中央财经大学举行,论坛主题为“变化中的全球金融业:问题与选择”。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所长、《国际金融研究》主编黄志强在作主题演讲时表示,今后中国国内的货币政策不能光盯着国内的问题,而且要从全球角度考虑,调控要尽快从数量型向货币型进行过渡。
对于人民币汇率从经常项下驱动向资本项下驱动切换,黄志强表示,过去很长时间里中国的经常项下一直有大量的赤字,这种情况下,一个是推高汇,二是不断增加外汇债,但最近我们的经常项目顺差跟GDP的比例已经从最高的10%降到了目前的1.85%。
资本项下尽管还没有完全开放,但通过人民币跨境使用,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建设,海外对人民币资产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从经常项向资本项的切换是针对人民币市场供给和需求,在这个市场上的资金会更加敏感,规模会更加大,逐利性会更加强,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对人民币的升值会继续有很大压力,而且整个汇率波动会明显增大,这种情况之下建议要继续推进金融改革的开放,完善货币政策的调控,比如在汇率方面扩大波动的区间,增大汇率弹性,来进一步完善形成机制,同时在资本项开放的过程中要尽可能实现双向动态的平衡,确保汇率波动不要太大。
黄志强称,随着境外人民币资金超过一万多亿,今后中国国内的货币政策不能光盯着国内的问题,而且要从全球角度考虑,调控要尽快从数量型向货币型进行过渡。
此外,黄志强还认为,亚洲严重依赖美元,整个经贸都非常依赖美元,尽管有50%的亚洲贸易是区内贸易,但这50%的区内贸易也一直是以美元作为主要结算货币,从总体来看,亚洲90%左右的跨境贸易和投资都是通过美元进行结算的,但外汇储备方面也都是以美元作为主要的币种,亚洲大量持有美国国债。严重依赖美元使亚洲整个的金融结构变得非常脆弱,一旦美国货币政策作出比较大的调整,比如QE退出,那么就会引发相应的金融动荡。
文字实录:
黄志强:
大家上午好!利用这个时间跟大家分享几点体会:
中国日益融入全球,作为第二大经济体,我们在考虑国际问题的时候需要有国际的视角,考虑国内问题的时候同样也需要国际视角,所以在这里我想讲我理解的在这个视角下的“三个切换”。
1、是美国货币政策从非常规向常规切换;2、亚洲,特别是东南亚地区从美元华向本币化切换;3、人民币汇率从经常项下驱动向资本项下驱动切换。
先说第一个切换,时间关系我主要谈一下其中的观点,最近美国比较热闹,包括QE的反复,包括美债,政府关门,从现在看有几个判断,第一个判断,尽管10月17日,美国两党达成初步协议,但美债的实质性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只是解决了短期的问题,长期实质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明年1、2月份还会出现类似的闹剧,还会出现暂时的解决。从这些来看,好的一面可以看到美国政府在不断借债的过程中,两党间还是有制约,应该说这是好事,但不好的一面,这个问题随着时间推移会越来越严重,中国作为持有美债最大金额的国家,我们必须有短期和长期的一些安排,短期还是要求美国不断妥善解决这些问题,要实施负责任的货币政策,从长期来说我们要主动调整,优化我们外汇储备的结构,促进我国在贸易和投资项下双项的平衡。
1.2,QE政策短期内不会退出,9月份失业率数据还是比较高,两党对预算和债务问题未达成一致,所以QE政策没有退出。10月份数字还没有达到门槛,我们预计11、12月份数字也还到不了退出约定的门槛,明年1月份联储主席会调整,换上鸽派的主席,所以我们觉得真正要讨论这个问题可能会到明年一季度末,甚至到二季度,所以我们判断短期QE还不会退出。
1.3,美国经济温和复苏的趋势,还是没有变化,整体基本面,从美国个人消费和个人投资来看,还是比较强劲的,最近两党纠纷对整个经济的影响还是非常有限,我们依然对未来美国的复苏抱有比较大的希望。这是未来我们看从非常规向常规的切换。
第二个层次,我们看看对我们亚洲,东南亚地区会有哪些相应的影响?
刚才两位老师已经讲过了,美元作为储备货币在亚洲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有很多错配,也就是说亚洲严重依赖美元,整个经贸都非常依赖美元,尽管有50%的亚洲贸易是区内贸易,但这50%的区内贸易也一直是以美元作为主要结算货币,从总体来看,亚洲90%左右的跨境贸易和投资都是通过美元进行结算的,但外汇储备方面也都是以美元作为主要的币种,亚洲大量持有美国国债,我们也可以看到,韩国97%和83%都是用美元结算的,日本稍微低一点,但最近在2012年的时候也高达81%。
严重依赖美元使亚洲整个的金融结构变得非常脆弱,一旦美国货币政策作出比较大的调整,比如QE退出,那么就会引发相应的金融动荡,我们在今年6到8月份就经历了这么一次动荡,那时候预计美联储要退出QE政策,这时候亚洲的汇市、股市、债市(都大幅动荡),汇市货币贬值,股价下跌,债市收益率也是大幅攀升。
我们再具体地看哪些国家受影响最大,我们可以看到,“双赤字”国家受到的影响最大,所谓“双赤字”就是财政政策和经常项下的逆差的赤字,我们可以看到印度、印尼、南非和巴西都是“双赤字”国家,他们在这个动荡中的表现最近特别抢眼,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当结构问题,赤字问题的内因加上QE退出的外因相互作用,就会产生动荡。
我们也看到,随着近期QE政策退出的落空,最近亚洲新兴市场国家又有一次很好的回升,应该讲也反映了QE对整个亚洲新兴市场国家的影响,它一旦退出就会往下影响,一旦预期落空就会往好的方面影响,说明美国的货币政策QE对亚洲和新兴市场国家影响非常大,之所以能够很快的回升,这也和90年代末到现在亚洲国家经过改革以后抵御危机的能力有所提升有关,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亚洲国家普遍从固定汇率转变为浮动汇率制,应对外部冲击的弹性和灵活性得到了增强;
二是储备明显增加,不少亚洲国家当前的外汇储备是1997年的6到8倍,手中有大量外汇储备,能够奠定很好的市场信心。
三是银行体系更加稳健,资本充足率大幅提高,盈利能力也处于历史最高水平,这样的话,亚洲国家整个抵御危机的能力有了很好的提升。
这次变化好的一面就是我们有了很好的能力,能够恢复,但不好的一面,我个人觉得这次退出预期转变还是太快,它是一次很好的压力测试,但感觉这个压力测试还是不够有劲,因为会为未来在准备政策退出过程中各国的紧迫、推进结构性改革的力度会打折扣,产生一些麻痹心理。
在这个过程当中,对中国来讲我觉得既是机会,也是一个很好的挑战,今后能够让我们亚洲国家看到严重依赖于美元的结构是不好的结构,我们希望亚洲的资金能够在亚洲的金融市场上满足亚洲的需求,我们亚洲的需求通过我们亚洲市场得到满足,而不是绕到欧美,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推进亚洲的金融合作向本地化切换,同时在这个过程中突出中国目前的作用,比如在扩大跨境贸易本地的结算试点,降低汇率风险和结算成本,我们也可以充分利用清迈倡议,多边化的机制来促进区域的金融稳定和风险防范,也可以加快建设亚洲债券市场,扩大本币债券发行和交易的范围。这是第二个切换。
第三个切换,从经常项下向资本项下的切换。过去很长时间里我们的经常项下一直有大量的赤字,这种情况下,一个是推高汇,二是不断增加我们的外汇债,但最近我们的经常项目顺差跟GDP的比例已经从最高的10%降到了目前的1.85%。
资本项下尽管还没有完全开放,但通过人民币跨境使用,人民币离岸中心的建设,海外对人民币资产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从经常项向资本项的切换是针对人民币市场供给和需求,在这个市场上的资金会更加敏感,规模会更加大,逐利性会更加强,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对人民币的整个升值会继续有很大压力,而且整个汇率波动会明显增大,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建议要继续推进金融改革的开放,完善货币政策的调控,比如在汇率方面扩大波动的区间,增大汇率弹性,来进一步完善形成机制,同时在资本项开放的过程中要尽可能实现双向动态的平衡,确保汇率波动不要太大。
同时随着境外人民币资金超过一万多亿,今后我们国内的货币政策不能光盯着国内的问题,而且要从全球角度考虑,调控要尽快从数量型向货币型进行过渡。
时间有限,我就讲这三点体会和大家一起分享,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