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仰科学，信仰……克里斯托弗·希钦斯”

蓬蓬

最近的热门美剧《女子监狱》里有一幕，女主角拒绝受洗时说了段与监狱环境特别违和的话，“我信仰科学，我信仰进化论，我信仰内特·希尔、 尼尔·德格拉斯·泰森和克里斯托弗·希钦斯。”因为最近读书的兴趣点在科普，忍不住去谷歌，发现除了希钦斯外的俩人，一个是以预测选举和棒球赛闻名的统计学家，一个是积极对公众科普的天体物理学家，都不是想象中的无神论斗士。要说斗士，恐怕还是数“新无神论四骑士”希钦斯、道金斯、萨姆·哈里斯和丹尼尔·丹内特有代表性。

希钦斯2011年底去世后，遗著《人之将死》（中信出版社，2013年6月）就已迅速翻译出版。道金斯今年有多本著作面世，或是新版或是再版，热热闹闹。作为科普读物的生手，自己一边在六寸kindle上读《自私的基因》，一边在十六开的纸上读《地球上最伟大的表演：进化的证据》（中信出版社，2013年3月）。怎么说呢，在两种载体上同时读一个人虽然不至于像在读两个人，但愉悦程度还是有高下。坐桌前读能摊开的大开本，开心多了。素来倾慕雅致的精装书，所以很讨厌那些做个硬装、套个护封就说自己是精装的书，但现在愈发觉得即便制作平平，能摊开的圆脊硬装读起来还是很实惠。和无神论传统的土壤有关吧，相比以批判知识分子闻名的希钦斯和以科普闻名的道金斯，丹内特和哈里斯在国内的认知度并不高。几年前引进的丹内特《意识的解释》已经断货，而《自由意志：用科学为善恶做个了断》（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6月）应该是萨姆·哈里斯被引进的第一本中文著作。哲学学士、神经学博士哈里斯在书里机智而严密地反复论证自由意志并不存在，“你的大脑所做出的任何选择，都是建立在各种偏好与信念之上。这些偏好与信念根源于你的遗传基因和先天的身体发育状况，以及你与各类人、事件与观点的交互作用”。也因此，对于笃信“你总有一个选择”的人来说，这是一本让人不舒服的书。但不舒服正是用另一种视角看习以为常问题的开始。

而同期的另一本有关科学与伦理的书读起来要畅快得多——桑德尔的《反对完美：科技与人性的正义之战》（中信出版社，2013年6月）。擅长讲故事的桑德尔讲了很多故事让读者判断人类用高科技手段追求的完美对不对。印象最深的，是美国一对聋人伴侣想要一个耳聋的小孩，因为他们认为耳聋是一种值得自豪的文化身份，最终，这对伴侣找到一位有五代聋人基因者，通过人工授精如愿得到了耳聋小孩。有点庆幸的是，书里阐释的生命伦理，通过理性思辨和逻辑推理抵达的，似乎通过感性经验也可以抵达。所以读完后我又想起了舍勒的那句话，“心心相印与携手并进，爱与亲密无间，才是人生在世的深沉基础。”

相比桑德尔、哈里斯的思辨，搞笑诺贝尔系列《别客气，请随意使用科学》（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年7月）的有趣，物理学家弗里曼·戴森的《反叛的科学家》（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年6月）则向读者展示了另一种科普写作的路数。什么路数？书里大多数文章都在《纽约书评》发表过，“四千字左右的文章，意味着每篇书评都可以写成对某个主题的反思，而不是对某本书进行简单的批判”。

对了，说到科普、科技相关读物，我发现，乔布斯、凯文·凯利、萨姆·哈里斯年轻时都有过为期不短的印度“修行”经历，或禅修、或游历或冥想。——心理一厢情愿地把这个巧合当做科学与“反科学”的隐喻来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