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诗人郁葱先生的一篇文章,题为《我所亲历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审批过程》。郁葱先生在文中回顾了自己当年亲自参与审批会员的经历,内容很详细,让我明白了一名作家是如何成为中国作协会员的。
但我自从公开发表作品那天起,就对所谓“作协会员”抱有不同看法。当时最直观的原因,就是每次遇上“前辈”,对方都要介绍说自己是哪级作协会员,拿“作协会员”当名片使,一下子就让现场气氛尴尬了。如雷贯耳的“中国作协会员”帽子,却并不被如雷贯耳的人顶着,考究起来,有的甚至连像点样的作品也拿不出手。
我周围的圈子里,现在有中国作协会员一名,省级作协会员四十名。我从主持一家地方文学刊物的编辑工作开始,就指望这些人经常写出力作来支撑我的刊物,至少能在缺稿时顶一下。但事实让我非常失望,这些人不但指望不上,写出来的东西甚至难以卒读。而且,他们往往自费出书,以数量充质量,听上去倒是挺唬人的。
至于那位中国作协会员,同时也是地方作协的领导,其主要成就是写打油诗和四平八稳的“材料型”散文。他最为地方文学圈看重的,不是作品,而是对作协工作的热忱和超强的组织活动能力。客观地说,这位先生充其量是个文学活动家,而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作家。
郁葱先生在文章里写道:“对于官员创作,并申请加入中国作协的问题,首先还是要看他是一个文人还是刻意附庸风雅,不要首先注意申报者的官员身份。另外,一个现实是,往往由于一个官员的写作热情,会在当地形成一个庞大的写作群,这对于当地文学创作的发展是有利的。”这让我对这些人能加入各级作协找到了一点依据。
不过,似乎中国作协对此也有一点意见分歧,郁葱先生写道:“一些评委认为,中国作协是群众团体,应该广结善缘,体现群众性。评委王久辛一直持这样的观点。另一些评委则认为,中国作协会员应该具有较高的文学素质、创作水准,应该有质量较高的作品和持续的影响力。”
这种弹性标准,很有时代特点。但“广结善缘,体现群众性”带来的后果,是很多不具备创作实力的作者加入了中国作协。问题的严重性在于,获得“中国作协会员”称号的作者本人,并不真正了解评审们的良苦用心,或者知道也假装不知道,在不同场合把这个称号当名片使,当文凭使,越是这类作者越喜欢使。这部分人的招摇过市,让中国作协蒙尘,也让“中国作协会员”的含金量大打折扣。
湖北松滋 阮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