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一吟,1929年5月生于浙江省桐乡市石门镇。曾就读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应用美术系、中苏友协俄文学校。历任上海编译所、上海人民出版社编译所译员,及上海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翻译、副译审。现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丰子恺研究会顾问、上海翻译家协会会员。与大姐丰陈宝编纂乃父丰子恺文集、画集多种。
天气闹哄哄地热,心绪也跟着这天气不定,但进得丰一吟家里,一眼看见客厅钢琴上挂的一幅大大的丰子恺风格的画,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幅画,是丰一吟临摹的父亲画作,可谓惟妙惟肖,更妙的是,题款小楷也酷似丰子恺手笔。外间仿冒丰子恺画风的射利之徒多矣,但是画似就已不易,再要字似,就难上加难了,如丰一吟这般摹画如唐临晋帖、元翻宋本的,实无第二人。“我就是会临摹,让我创作,就不行了”,丰一吟淡淡地说。
在丰子恺七个的儿女中,丰一吟排行最小,也只有她对父亲亦步亦趋,和父亲一样,选择从事美术、翻译,丰一吟说:“其实,翻译也是一种临摹呀。”客厅的书柜中,有两格是留给译著的,其中不少是父女合译:孔达赫强《中小学图画教学法》、霍兹《朝鲜民间故事》、华西那·格罗斯曼《音乐的基本知识》、格罗静斯卡娅《唱歌课的教育工作》、加尔基娜《小学图画教学》、梅特格天和车含娃《幼儿园音乐教育》、柯罗连柯《我的同时代人的故事》……书都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版的,保存到现在,书页早已发黄,书脊也大多破损。《我的同时代人的故事》上绑了一块布片,上面是“同时代人的故事 三册”字样,若非如此,看书脊很难辨识出是什么书。丰一吟说:“叶圣陶先生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好多书都是他约我父亲翻译,我再和父亲一起译出来。”
事实上,这个书柜里所有的书,都是为丰子恺而存在的。柜里放了好些牌子,统一写着“自藏书,不外借”,除这行字外,又分别写着“散文”、“散文续”、“翻译”、“翻译续”、“艺术理论”、“音乐”……这些都是丰子恺不同类型的作品。“护生”这一格,放着不同版本的《护生画集》,“人言”、“人言续”则是其他作家、学者关于丰子恺的评论。丰子恺喜欢的作家文集也在:苏东坡挨着苏曼殊,《李太白全集》和《白居易集箋校》看样子是新买的,已经挤不进书柜了……丰一吟说,她尽可能地把父亲喜欢的作家作品都备齐,这样在编辑、整理父亲作品时,可以随时查验父亲引用的文句。
真正属于丰一吟的,是卧室内那个小小的角落,她平时就在那儿画画、写作。放在这里的书并不很多,差不多全是随时要用的工具书,如《同义词词林》。小书橱旁还有一个文件盒,上面贴着“废纸利用”的纸条,里面塞满了大小纸片。橱上挂着一幅“一叶落知天下秋”。画作正对着电脑,八十四的老人了,现在还在孜孜做着搜集、整理父亲轶文的工作。每一天,丰一吟都会花大量时间,把资料录入电脑。这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程,也不知哪天是个头。不过,无论怎么辛苦,较之过去,总是强一点的,“原来,电脑和复印机都是没有的,我和大姐为我父亲编文集,就带着纸笔面包,到漕溪北路藏书楼,一待就是一整天,把查到的父亲的作品都抄下来”。现在大姐已经不在了,剩下丰一吟一人,她还会继续坚持下去。
摄影 徐晓林 撰文 郑诗亮
十问Q&A
Q:您是否知道自己有多少藏书?
A:一千册左右吧。
Q:您记忆中自己买的第一本书是什么?
A:这是太久远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Q:您最近买的一本书是什么?
A:我现在简直不买书了,都看别人送我的。
Q:一般以哪种方式买书,逛书店还是网上购买?
A:逛书店。我不习惯上网买书。
Q:您每月大概花多少钱买书?
A:现在的书基本全是别人送的。
Q:您手上正在阅读的是什么书?
A:《小忍庵丛编》。
Q:看书时候的最佳佐料是什么?
A:喝茶。
Q:您平时阅读,网络和纸面的比例是多少?
A:基本是纸面。
Q:有没有一本书,是每年都要拿出来读一读的?
A:我父亲的作品。因为我的研究工作经常要用。
Q:如果让您只带一本书去某个地方,您会带哪本?
A:目前在看什么,我就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