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的《人民日报》刊载对环境保护部部长周生贤的采访,周部长说:“开宝马车,喝污染水,显然不是我们期待的工业化、现代化。”
周部长在多个场合提到这个形象的讽喻,多为人们誉为形象逼真和有责任担当。但我觉得这比喻并不贴切,至少不贴近中国的实际。我的理解是,如果中国普通人能够开上宝马,则一定不会喝污水。不存在“开宝马车,喝污染水”的现代化。
实际上,绝大多数中国人正处在这样的阶段:宝马车还没有开上,污染水倒是喝了个饱。这并非中国所独有。英国处于这个发展阶段时,伦敦是雾都,因此有狄更斯的《雾都孤儿》的书名;彼时,泰晤士河鱼类绝迹,传言如果有人掉进这条河里,就像被狗咬了一样会被要求防疫接种。美国处在我们这个阶段时,同样“厚德载 雾 ,自强不 吸 ”,倍受光化学烟雾困扰。现在,它们爬过了那段危险的悬崖,开着宝马车,喝上干净水了。
我们现在还不是“开宝马车,喝干净水”的时候,可是有没有“开宝马车,喝干净水”的呢?有,但是少数,更多的人是骑自行车,喝污染水。
现代化应该是经济、社会与环境各种关系的协调发展。当普通人能开上宝马车,说明走上了发展阶段,这个阶段就应该是喝干净的水,吃安全的东西,呼吸新鲜的空气。“开宝马车,喝污染水”说明现代化不达标,所以周部长的比喻就是直指当下极不平衡的发展现实。
这样说,绝不是欢迎“开宝马车,喝污染水”,也不认可“环境代价论”,而是说,我们不应该预设还有一种“开宝马车,喝污染水”的现代化,我们一心一意要发展的是符合“以人为本”、“开宝马车,喝干净水”的现代化。这需要改革官员考核机制和社会评价体系,永远不给官员一个环境治理不力的借口。
廖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