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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记者 李燕
上海西南角的虹桥镇上,一个名为“开心小屋”的地方聚集着一群平均年龄超过60岁的老人。他们弹琴、唱歌、开演唱会、读书、捏面人……要在有限的生命里绽放无限的快乐。7年间,开心小屋从最初的1个变为18个,聚集了近200名老人,40多名老人开了50余场“演唱会”。
今年5月18日,开心小屋虹桥镇示范点开门,这是第一个“官方”的开心小屋。由龙柏三村居委会提供场地,每天定时开放,可以让老人们、邻里们走到一起,唱歌、聊天……
开心小屋,源于78岁的老人鲍美利,她一生命途坎坷,却依旧乐观积极。被查出肠癌后她没有减少志愿者工作,反而主动加入老年大学教声乐。她说,人活一世就要风风光光,不要窝窝囊囊。
2006年,鲍美利和老伴一起将住房改造取名“开心小屋”,邀请小区老人进门聚会。教人唱歌、弹琴,分文不取,只是传递快乐。
是什么让鲍美利如此坚强?这群老人的生活又是怎样的精彩?
穿过七弯八拐的小巷,78岁老人鲍美利的家就在小巷的尽头。上世纪90年代的六层建筑,老人的家在二楼,两室一厅。
近日的一个黄梅天午后,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歌唱声和笑声在空中交织。
底楼楼道里,一张粉色纸板上写着大大的“欢迎”,小小的“小屋朋友”,几个并不漂亮的美术字旁边还画着几朵小花,让人童心萌发。
“不用换鞋,请进。”鲍美利爽朗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咖啡色条纹衬衫、浅灰色西裤,稍有卷度的齐耳短发,让这个78岁的老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却又普通至极。橘红色的单皮鞋,无意中透露了老人时尚、活泼的心态。
那个午后,5个老人聚在鲍美利家里,或弹琴或唱歌,最年长的82岁,最年轻的63岁。不论年龄,老人们都叫她“鲍老师”,53年的教师生涯也让鲍美利极具教师风范。
闲聊不到10分钟,鲍美利已经坐不住了。“潘教授,来一曲给他们听听。”说话间,鲍美利麻利地坐上钢琴台。被称作潘教授的老人今年82岁,是上师大的退休心理学教授,年轻时唱歌被称为“鸭子叫”,因此前半生几乎从不歌唱。退休后偶然结识了鲍美利。“鲍老师说只要不是哑巴都能唱,我想在同学聚会上长长脸,就硬着头皮跟鲍老师学了。”一头银发的潘美琼老人说起那段求学经历不免哈哈大笑。
10年的学习,潘美琼学会了如何发音、学会了简谱,唱起歌来也似模似样,甚至还开过3场演唱会。
像潘美琼老人这样,因为唱歌走进小屋、变得开心的人越来越多。“开心小屋”犹如蒲公英的种子飞扬落地,哆来咪小屋、童心小屋、阳光小屋、佳音小屋、心灵咨询小屋、百合花小屋……
2006年以来,“开心小屋”从1家发展到了18家,有固定成员近200人,其中有近40人举办过专场音乐会。这群老人们不仅相互温暖,还将快乐带出开心小屋,走进敬老院、社区,让一份开心传递成十份、二十份。
66岁的陈琦说,开心小屋曾经到敬老院去慰问演出,唱歌、唱沪剧、越剧。80岁的老人依旧上台唱,台上台下都老开心了,“这些精神力量,是鲍老师给我们的。虽然我们唱歌不如专业人员唱得好,但那些敬老院的老人喜欢得不得了,希望我们再去,我自己也很感动。”
可以想见,一群或许心态不太好、不太乐观的老人,看到比自己年长10岁甚至更多的老人,在台上抑扬顿挫地歌唱,那是怎样的心情。“让他们觉得,明天还有期盼,未来还有很长的路,可以活得很精彩。”鲍美利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