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城管否认炒作“体验摆摊”

摆摊日记

5.13 周一 天气：晴 地点：虎泉、鲁磨路

老实说，一下午心里都很不安，既有怕丢人的成分，也有万事开头难的不知所措。把车停在离目的地（虎泉天桥）很远的地方，生怕暴露了。在车子上面坐了半天，研究了一下子具体每个物品进价多少等下开价多少。下车后拍档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走，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5.14 周二 天气：晴 地点：鲁磨路、地大北门

保安走后，小贩们又开始把包袱里面的东西重新拿出来做生意。其中一个小贩跟随保安一起走过来，停下来后，竟然从钱包里面拿出来几张毛爷爷给了保安。我顿时石化了，原来这也有潜规则。

5.19 周日 天气：晴 地点：鲁磨路

今天是周末，人流量比平常大。不知是谁放出了城管来了的讯号，刚才繁华的街道，不到一分钟，小贩们全部把铺在地上的东西收捡起来。我和桂文静当然也很迅速，床单的四个角一拉，装进塑料袋。小板凳一折，撒腿就跑，站到远处看热闹。

不过一会儿，我第一次见识真正的“收摊子”。来的人是我的同事，直属二中队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冒出来的，我们竟一点都没有发觉。

站在小贩的角度，没偷没抢，靠自己的双手，吃苦耐劳赚钱。而城管作为执法者就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不管怎么做，都会有人指责做的不好。在猫鼠游戏中，我们何尝不想做汤姆和吉瑞一样，表面是对立，其实是互相理解关心的好朋友呢？

5.22 周三 天气：晴 地点：鲁磨路

我正高兴可以与这两个美女聊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喊了城管来了，反正旁边的人迅速地收起了摊子。好吧，城管来了，我们就赶紧跑。可是今天是老肖和桂文静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收东西，我看着小灯在包袱里面滚啊滚的。这时老肖很愤怒地吼桂文静：别捡了，赶紧走！

这一吼，把我本来很淡定的人也弄得紧张起来，有一种马上要被抓的感觉。桂文静的执法人员身份应该很容易被认出来，而执法队员或协管员不一定认识我。我很悲壮地跟那两个男人说，你们先走，我殿后！

5.24 周五 天气:晴 地点：徐东新世界

今天与桂文静约定好，下午早下班两个小时，特地到昨天卖杯子的大哥告诉我们的地点，准备在他手里进货。地点在关山二路的汽发菜市场，进去了才知道，就是一块闲置的空地上面支起简易的桌子形成的摊点，大哥白天就在这摆摊，卖杯子、勺子、锅铲。

不得不表扬桂桂今天表现得很好，很入戏。跟卖杯子的大哥简直称兄道弟了，朋友兄弟的不离口，但是又表现得很精明，货品该还价还价，该挑剔的挑剔，嗯，老男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早报记者 黄芳

就网络热议的“城管摆摊”一事，武汉洪山城管局昨日举行新闻发布会通报称，网友曝光的两名摊贩分别系该局的执法队员桂文静和办公室工作人员杨希，此次“摆摊”实为局里安排的一次“练摊体验活动”，自5月11日开始，原定历时2个月，在其辖区内的几个热门夜市摆摊，意在了解小商贩群体心理及需求，推进执法工作。

在30余天的体验日后，两人分别写下1万余字的体验日记，记录了“练摊过程和心态”。昨天的发布会公布部分日记内容，其间不乏对小摊贩管与不管的心理纠结、练摊甘苦谈、被城管检查“落荒而逃”，甚至目睹“潜规则执法”的无奈等“小商贩”的真实生活记录。

尽管如此，仍有网友质疑“体验式执法”为自我炒作。对此，武汉市城管局新闻宣传处负责人叶志卫昨日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否认了“炒作说”，并表示此次事件有许多的“没想到”，原本的计划因网友的意外曝光而中断，活动至今有一定成效，但没有完全达到预期效果。

发布会不到40分钟，杨希一直没说话，只有桂文静简单解释了练摊的原因，会后，两人便匆匆离场。

辗转多个夜市

“城管队员白天穿着制服在街头执勤，晚上换上便服占道摆摊。”近日，网友发布的一组城管摆摊照引发关注，当事人不仅被冠以“双面城管”的称呼，还激发坊间“城管执法犯法”或“同情其挣钱不易”等激烈讨论。

就此，武汉市洪山区城管局昨日举行发布会说明了此次“练摊体验活动”的基本情况。

据介绍，此次体验活动起源于今年5月该局执法大队执法队员的建议，活动在“高度保密的状态下进行，仅有少数局领导知道”，由该局执法大队直属七中队执法队员桂文静、城管局办公室工作人员杨希二人参与，原定2个月时间，利用下班时间，自己购货，在夜市摆摊。

此前，武汉市城管委公布了桂文静和杨希的基本信息：桂文静，33岁，学历本科，2003年5月考入洪山城管局、2007年通过司法考试、平时表现优秀。而杨希为洪山城管局机关工作人员，已工作五年以上，主要负责文案及宣传工作。该局安排两人共同“摆摊”，为的是不那么显眼。

据洪山区城管局局长赵扬介绍，两名工作人员自5月11日起摆摊，至今30余天，摆摊地点主要在洪山区，并随着小商贩辗转了武汉三镇的几个热门夜市，如鲁磨路、徐东大街、虎泉街等地练摊，贩卖货物主要为小饰品和杯子。

“五大人群”“四大目的”

在此次事件的主角杨希看来，想了解小摊小贩们的想法，“直接以城管队员身份去沟通，他们肯定不会放开说，所以我们采取这种体验方式，收集摊贩对城管工作的评价和意见。”

但她对“引起这么大影响”仍感觉意外。

“占道夜市，到底是哪些人？怎样做的？”赵扬将此次“练摊体验”的目的形容为“换位思考”，体验商贩的心理及需求，并以此探索“占道夜市”的管理办法，推进执法。

事实上，如此的创新执法在武汉城管中并非首例。叶志卫告诉记者，在此之前当地城管局还先后有过“眼神执法”、“鲜花执法”等“柔性执法”的创新，而这次“体验式执法”不过是又一次新尝试。

据了解，两名城管工作人员经过一个多月的了解和接触，总结出了市场上摆摊的五类主力人群：职业练摊者、在校大学生、白领上班族、自主创业者、聋哑残疾人等。

而归纳其目的为四类：“为生活所迫”、“赚外快”、“无聊好玩打发时间”以及纯粹为“谋取高额利润”。

“原本计划2个月的体验期后，要撰写一个调研报告，因为网友提前曝光计划中断。”叶志卫颇有些遗憾，“未完全达到预期目的，但所幸留下了上万字的体验日记，仍算有所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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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问“摆摊日记”

自我炒作？

昨日，新华微评发文质疑称，从信息发布，到传播控制，“摆摊”事件难脱预谋炒作之嫌。微服体察民情固然值得肯定，但如果是自我炒作，就未免太无聊了。

而也有网友质疑爆料照片有“摆拍”嫌疑，且爆料人从未正面与媒体接触更引发猜想。

不过这一猜测被当地官方否认。叶志卫用“三个没想到”向早报记者回应，他表示“没想到这件事被提前曝光；没想到关注度这么高；也没想到网友对摆摊城管比较理解,比较支持”。

对于“炒作说”， 洪山区城管局党委书记李运祥解释称，该局并不知道爆料人网友“岔巴子”是谁。

而武汉城管委相关负责人也表示，事发后，他们首先核实被举报城管的身份。通过向洪山城管部门了解情况后，武汉市城管委才知晓真相，并决定将事件详情向社会公布。

至于网友对当地“媒体公关太过迅速”的揣测，叶志卫称，宣传部门是顺势介入，希望能“正面引导”舆论。

执法犯法？

“夜市摆摊，占道经营，城管涉嫌执法犯法？是否可能利用职权徇私？”李运祥回应称，两名队员“摆摊体验”前并未向任何执法人员透露，而直属七中队辖区靠近青山地区，桂文静的日常工作地点与其摆摊地点相距较远，负责监管摆摊地点的洪山区城管执法人员并不认识桂文静。

“两名城管只是为了检验城管执法过程是否到位、是否人性化，以及路边商贩的感受。”李运祥说，

日记中，有不少篇幅记录了两人与城管玩“捉迷藏”，躲避执法的经历。

在叶志卫看来，既然是“换位思考，体验式执法”，那么队员摆摊时身份就不是“城管”，而是普通“摊贩”，摊贩是如何做生意，他们就该如何。

货物来源和收入去处

有网友质疑，身为执法队员变身“摊贩”，是否可能将没收其他摊贩的货物转卖？也有网友担心，尽管是有组织的“体验执法”，但售卖所得无人监督，是否会“进入私人腰包”？

对此，叶志卫告诉记者，队员们所售的杯子等货物购自武汉市汉正街批发市场等小商品市场，“因为都是私人店，对方都没有出具发票。但钱不多，两位队员也没打算报销。”

而赵扬在昨日的发布会上也表示，执法队员利用业余时间进行“练摊体验”只有少数局领导知道，并不是加班，更没有加班费的说法。“购买商品的资金也是两名城管队员自掏腰包。”

在队员的日记中，记者也看到有“去关山二路的汽发菜市场，零碎摊点”讨价还价挑选货物等描述。

据介绍，两名队员一个多月的经营所得将全部用作公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