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美人鱼

Esther Williams

1947年《此刻永远》剧照

Esther Williams

埃斯特·威廉斯（Esther Williams）去世了。在愈发湍急的娱乐大潮中，人们已经快要把她忘记了。

20世纪四五十年代，她是好莱坞巨星，不仅拥有巨大的票房号召力，而且凭借专业的水上表演能力，成为彩色水上歌舞片女王。和费雯丽、嘉宝、赫本一样，这些早期好莱坞女明星参与塑造了中国人的集体记忆，尤其，丰富着中国男人对于女人的定义。这其中就包括埃斯特的身体。

有人说，她对电影业最大的贡献就是健康的身体。她拍的第一部电影就需要泳装出镜，此后的多数影片都与游泳相关，因此她被誉为“好莱坞美人鱼”。

她是一名专业的游泳运动员，多次获得全美游泳冠军并创造全国纪录，已经准备参加奥运会。1940年，二战的爆发导致赫尔辛基夏季奥运会流产，埃斯特从此与奥运会无缘，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她去了百货商店当服装导购，又去旧金山世博会参加水上歌舞表演，扮演过美人鱼。米高梅电影公司的星探在这里相中了她，以“推广游泳”为名邀请她拍电影，她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如果他们直接说要让我成为明星，我还可以理解。”

拍到第三部电影，埃斯特红了。一部《出水芙蓉》把她带到了声名的顶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雷德·斯克尔顿（Red Skelton），最早的片名《Co-Ed先生》是以他的角色来命名的，之后改成《歌唱与游泳》。在临时搭建的面积为8平米、深6米的水池中，埃斯特变换各种泳姿，在水下长时间憋气，对着镜头微笑，“仿佛有用不完的空气”，最后，整部电影围绕着她展开，取名《出水芙蓉》。尤其是结尾，一场水火交融的水上芭蕾，在《蓝色多瑙河》的伴奏下，埃斯特穿着一套白色泳衣，如鱼得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影片结尾打出字幕，“献给捍卫国家的战士们的家人和朋友，您观看的这部电影将会由美国电影公司在大洋彼岸的战区播映”。 二战终结了她的运动员生涯，又让她在战火中成为巨星。

《出水芙蓉》成功后，米高梅公司嗅到了商机，如法炮制，要求编剧继续为她撰写类似剧本。套路都差不多，浪漫轻松的音乐剧，带一点喜剧，再编一些蹩脚的阴谋，目的只有一个，让埃斯特下水。《檀岛之恋》《大海的女儿》《碧水良缘》《湿身危险》和《百万美元美人鱼》等影片无一例外，就连她和《猫和老鼠》里的卡通人物一起亮相，情节也被设计成她被一只戴着贝雷帽的章鱼绑住。身着贴身的湿泳衣，成了埃斯特最广为人知的形象。

埃斯特说，“我的电影都是他们从制片人废纸篓里捞出来的片段，他们惟一需要做的，就是换一个男主角，还有池子里的水。”

最惊险的一幕，是她和30个运动员一起划水，被水上摩托拉着，她抓住一个从直升机上放下的秋千，升至500英尺的空中，再跳入湖中。这个高难度的跳水还是由替身完成。

这些电影没能超越《出水芙蓉》。一方面，大场面的音乐剧制作费用太高，难以为继；另一方面，女人的身体开始在银幕上裸露得更多。在为米高梅公司带来8000万美元进账后，她被解雇了。之后她去环球影业拍了几部电影。拍完《魔术喷泉》后，她退出了影坛。而许多中国女明星哇哇大叫，正在最近流行起来的明星跳水节目中，继承着她的事业。

不，这不是埃斯特本人的事业。她最热爱的始终是游泳，每个小孩出生后，她都要亲自教他们游泳。1966年，她入选国际游泳名人堂，以表彰她的演艺工作对这项体育运动的推动作用。1984年，她在洛杉矶奥运会上为花样游泳担任解说。她的名字至今还是美国最知名的泳装品牌之一。

2013年6月6日，埃斯特在睡梦中辞世。讣告首先介绍她是游泳运动员，然后才是演员。继子说，“她是全世界最好的游泳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