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华
记得三年前的春天,下了一周的雨,我来《潇湘晨报》报到工作。几天后,张轶也来报到了。他和我年纪差不多,大概比我只早毕业一年的样子。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记得我们经常一起去沙县小吃吃晚饭,很节俭地点一碗面做主食。吃饭的时候,他也和我说起拍《挟尸要价》的经历,那天,很多记者在现场都没耐心等了,但他一直在等,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一个瞬间。有一次,我租的地方洗不了澡,他就说去他那边洗吧。他租了一个小房间,就一个床,一个洗手间,连电视机也没有。他在屋子里拿出一些获奖证书给我看,都是《挟尸要价》获的奖。
张轶拍照片,一直挺“硬汉”的。一次,他跟随公安部门去解救被传销的人,进传销组织的房间时,他拿着相机走在最前面,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还有一次,我帮主任安排线索,江西发生了火车出轨,他知道消息的时候还在长沙拍一个日常新闻,结果他说自己要去,匆忙赶回报社,又马上坐车出发,毫不迟疑。
作为摄影部同事,我们的生活经常是从那个大办公间出发,背起摄影包奔向全省各地,甚至是全国各地。我们的交集,常常是碰在一起时一起吃饭。在摄影部,大部分摄影记者都是离开老家在异地工作的年轻人。
因为爱人在武汉,张轶经常在武汉长沙间两地跑,利用周末加班换回连在一起的几天假期回武汉。他还对图编说过,要不拍一个“双城记”,图编说好啊。话好像还在耳边,没想到轶哥这么快离开我们,想来唏嘘不已。
去年夏天,我帮张轶拍了黑白胶片潇湘,等洗出来,扫描好,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本来想送给他,没想到接到他生病的消息。胶片我会一直保存好,我要送的人,哪里可以找到你?在天堂,愿你的镜头里,再也没有人间苦难。
(作者系《潇湘晨报》记者,张轶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