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5月18日电 DNA或许是最强的记忆体,它将八字胡、浓眉、微翘的耳垂、刚毅的面部轮廓带给了鲁迅家族,是“标签”,也是“符号”。
5月的一天,记者在北京民族园唐人街的一栋楼里见到了长得颇似其祖父的鲁迅长孙周令飞。这里是鲁迅文化基金会总部筹建办公室。
鲁迅文化基金会的“掌门人”
“我今年60岁了,血压挺高,妻女都在台湾生活,但我这个年龄依然要选择 北漂 。”周令飞对记者说。
一切的变化始于2012年7月民政部正式批准成立鲁迅文化基金会。在社会组织发育尚不健全的中国,成立这样一个以名人姓名命名的全国性文化基金会不太容易。
“从提出设想,迄今7年多。直到2011年我父亲去世时,基金会尚未成立。现在真的成立了,算实现了父亲的一个遗愿,也算我尽了点儿孝。”
与祖父和父亲相似,周令飞是个执着且力求完美的人。“几乎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从头学起,比管理一家企业难多了。”早年曾运营一家文化制作公司的周令飞很感慨。
据他介绍,挂靠中国文联的鲁迅文化基金会比2002年其父周海婴发起成立的上海鲁迅文化发展中心业务更广,意义也更深。为将业务逐步迁到北京,自己甘当“北漂”。
“去年刚到北京时,没有办公地点,甚至我还得跑回母亲在北京的家 蹭住 ,想想60岁了,有些汗颜……”
周令飞说,作为基金会的“掌门”,自己现在是“714”工作制:每周7天无休,每天工作14个小时,清晨5点30分起床,整理书稿、处理文件,坚持看一个小时电视新闻,白天黑夜,在办公室、车上、饭桌上,到处都在工作。
他戒了烟,但爱品茶和少许红酒。每月往返京沪爱坐高铁,车厢也成了他读书“充电”的临时课堂。他只为一个目标——把基金会办好,不辜负社会。
鲁迅的中国梦充满了对“光明”的渴望
“打个比方,过去很多时候我们是用 2D ,平面地去看鲁迅,今天科学技术都这么发达了,我们完全可以用 3D立体 的视角来看鲁迅。”在谈及鲁迅先生的中国梦时,周令飞这样比喻。
在周令飞眼中,鲁迅的中国梦充满了对“光明”的渴望,对“黑暗”的唾弃,鲁迅先生一生追求光明,追求一种公开、透明、公平、正义,追求一种全人类的解放。
周令飞在与基金会学术部的研讨中发现,鲁迅的中国梦大概有三个层次:鲁迅希望中国人有理想的生活,有理想的社会,有理想的国民性。在当时的中国社会,一切要从民众的生存、温饱出发,鲁迅希望人们“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再追求社会的发展。
“鲁迅从来不主张做那些白日梦、虚妄的梦,他一直倡导脚踏实地解决社会问题,他认为 人的问题 最重要,首在立人,人立则凡事举。”
“他强调, 立人为本 ,这个 人 必须是独立的精神个体,只有当具有个体尊严和独立思考能力的人被确立起来,一个现代意义上的中国的崛起和强大才有可能。”
周令飞认为,基金会对于鲁迅本身的研究也是丰富多彩的,而不像有些研究者,把鲁迅描述为“孤独、黑暗、晦涩、扭曲”的。
研究还发现,鲁迅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热衷探索大自然的奥秘,甚至是善于把握潮流和时尚,他的文学创作起初是从在日本期间翻译科幻著作开始的,比如凡尔纳的《月界旅行》《地底旅行》与今天克隆技术相似的《造人术》等等。周令飞说,尽管对于科幻,鲁迅所坚持的创作为时不长,但当时的他确实渴望从科学技术的普及,找到救中国的“药方”。
“科学救国是鲁迅为中国社会开出的 一个方子 ,后来还有医学救国,还有很多 方子 ,他从未放弃过把麻木的中国人放到光明中去。”周令飞说。
“个别年轻人甚至不太了解鲁迅”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周令飞自述最爱读的鲁迅先生作品是《故乡》,而且人到花甲后越是喜爱,越是希望读透其中真谛。
“除了对家乡一草一木的爱恋,鲁迅先生在《故乡》中说, 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是对现实多么生动的写照。”说到此处,周令飞顿了顿,似在整理思绪。
对周令飞而言,初生的鲁迅文化基金会仍是一个婴儿。基金会的宗旨就是“弘扬鲁迅精神,推动中国文化创新发展”。
“对于中国文化,我们的关键词是创新。”他说。
而今主持基金会工作的周令飞,管理着由“50后”至“90后”共同组成的团队,其中个别年轻人甚至不太了解鲁迅,不了解什么是基金会。“很难,但是很有挑战性,很有趣。”周令飞用祖辈的好奇心打量着自己的新事业。
根据周令飞和周海婴早前的设想,以鲁迅命名的基金会,资金和理事会是由社会各界构成,因此,基金会是大家的,决不能进行家族制的封闭管理和传承,而是要依靠现代化的管理,使鲁迅精神、鲁迅追求的梦想得以一代代延续下去。(参与采写记者:许晓青、李云路、姬少亭、蔡敏)
(原标题:鲁迅长孙60岁选择“北漂” 全力延续祖父的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