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记者 姚斯彦 姜春媛 李莹
1990年出生,6岁上学,18岁考入大学,今年进入大四,明年毕业,走上社会舞台 这是中国首批“90后”大学毕业生。
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普通高校毕业生规模达到680万人。其中绝大部分是“90后”毕业生。
在2011年下半年的大小城市招聘季里,到处都闪现着他们找工作的奔波身影。
关注他们是因为,社会在追问,曾被舆论“贴”上“非主流”、“另类”、“自我”、“叛逆”、“盲目”和“不负责任”标签,是不是他们的本原特质?
关注他们还因为,他们即将真正登上社会的舞台,并终将有一天成为中国发展的主体力量。他们的择业观、价值观及思维方式、生活方式,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中国社会发展的未来。
认识真正的他们,新华网记者选择从走近他们真实的生活开始。
张晓白:想趁年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同学聚会必修两个项目 吃饭、KTV;小孩开始叫自己叔叔阿姨了;不管你是一人独处,还是身在人群,没那么愤青了;可以不看电视,但电脑是必需品;熟人面前是话唠,生人面前一言不发 ”
“叫我 90 后,我接受,至少在年龄上是。”一见到记者,张晓白首先来了一段关于90后的评论。
张晓白在江苏某艺术院校学习广电编导专业,是2012年应届毕业生。高配台式机、笔记本,iphone4手机和iPad是他离不开的“装备”。
网上流行一个段子:“如果说80后是互联网的养子,那么90后则是互联网的亲生子。” 张晓白小学开始接触网络,四年级就和小朋友们玩一款叫做 “石器时代”的网络游戏。
这一代中不少人为了玩网游“废寝忘食”。开始只是业余时间玩,后来逃课玩,假期在家也没日没夜地玩。张晓白曾极度沉迷于仙剑、魔兽等各种网络游戏。为了躲避父母的突击检查,他还用电风扇和冷毛巾给由于运转太久而发烫的电脑“双料降温”。
那时的他像“中了邪”似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他说,“那时,我的世界里似乎除了网游就没别的。”
讲起自己的这段“网瘾”经历,他很懊悔。“后来玩多了,就觉得没意思了。现在偶尔玩玩,没瘾了。”如今,看新闻,发微博,上社交网站成了他最爱的上网活动。
张晓白目前在国内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实习,在离单位几公里的地方和人合租了一个三居室的次卧,大小不到20平方米。
他是独生子,从小备受家人宠爱。“四年前,爷爷奶奶和爸妈一起送我到江苏上大学,把所有东西都给我准备好,生怕我受一点委屈。现在一个人来到北京实习,才知道生活原来是这么不容易。”
他对眼下的实习工作很满意。公司发给他每月3000多元实习工资。“钱不是关键。”他说,“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钱少点,活累点,我觉得没关系。”
父母希望他毕业后回老家,但也不勉强。“我爸妈比较开明,如果我选择 漂 在北京,他们也能同意。”对于北京户口、事业编制,张晓白倒觉得不在乎,在他看来,兴趣才是最重要的。
谈起理想,张晓白显得很兴奋。他说:“我希望趁年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张晓白希望将来成为一名野生动物纪录片摄影师。他从小跟着摄影爱好者的爸爸到处跑,印象最深的是在山东长岛拍海鸥。“置身海边,感受海风吹佛的感觉,看着成群的海鸥在我周围飞起,那种震撼是没法形容的 那一刻,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莫文:相当多的90后踏实、负责,而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爱自由,爱探索,梦想出国读博环游世界,写书 我是莫文,我不是所谓的 90后 ,我只代表我自己。”
被网民热捧的“90后50条特征”包括:会用火星文、业余爱好中有一项是睡觉,对动漫情有独钟,喜欢一个人在家 出生于1990年的莫文说:“我是非典型的90后。”
对于很多关于90后“不负责任”、“非主流”等评价,他表示不赞同。“我不同意给90后 贴标签 。”他说,“人们倾向于关注特立独行的行为,并放大到一代人身上。其实相当多的90后踏实、负责,而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莫文约记者在北京魏公村一家咖啡厅见面。走出实验室的莫文格外健谈,一边熟练的切牛排,一边讲述自己的未来规划和忙碌的求学生活。
“我有两个理想,一个是当科学家,一个是环游世界。”他说。因为喜欢养宠物,莫文上小学时就对生物产生兴趣,后来进入武汉一所大学生物学专业。实习期间,他获得一个机会到北京某研究所参与关于肿瘤的课题研究。现在他一边参加课题,一边申请香港和美国大学的博士。
他这样描述自己的大学时代:从大二开始,他几乎每天都只睡5个半小时,在实验室则只睡4个小时;参加托福考试、GRE考试、准备申请材料 整个过程很繁琐。因为到年底有几所大学的申请即将到最后期限,时间很紧张。
“这些都是为实现目标所要付出的代价。”他认为,选择不出国的人当中,有的人是因为过程太辛苦,坚持不下来,有的人则不清楚出国的目的。
莫文很关注社会现实。“拼爹”、潜规则等社会现象和急功近利的学术风气让他感到不满。他向往世界各地的美景,也想通过出国换一种生存状态。
对成功申请到国外大学的奖学金,莫文显得信心满满。他有三年的科研经历,在学校期间参与了七个项目,有关生物分子方面的课题都会比较熟悉。
记者问“万一申请不下奖学金将如何打算”,他说:“那我就做别的事情啊,或者再申请一年。”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在找工作了。
“我不会 海投 (不加选择地向各大公司发出简历),会选择几家生化制药、生物工程之类的公司。 海投 就意味着 海面 ,精力分配不过来。”莫文说,“最重要的是找一份与专业有关的工作,这样会对将来申请出国有帮助。”
“如果申请出国成功,那对录用你的机构怎么交待呢?”记者问。
“那就等于毁约,极伤人品。我会跟对方说好,出国前只是挂名实习。我要的主要是 研究工作经历 。”他说。
忙里偷闲,莫文会和网友分享照片或心得,为自己喜欢的作家写书评,或者拉小提琴。与这美妙乐器结缘,源自儿时父母把他送进培训班。学琴的过程固然痛苦,但却为他打开了另一扇窗。他在一篇文章中写道:一个人的兴趣越广泛,他拥有快乐的机会就越多。
“对我而言,人生的意义在于寻求有趣和穷尽各种可能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