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莱坞版《无间道》中,故事背景设在美国波士顿南部,奥斯卡影帝杰克·尼克尔森扮演了一个狡猾深沉的爱尔兰黑帮头目。一些美国观众相信,尼克尔森的角色原型正是现实中波士顿的爱尔兰帮“老大”、绰号“小白”的詹姆斯·巴尔杰。
“小白”今年81岁。他自1995年起便杳无踪迹,至今仍高悬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十大通缉要犯”榜单。在回应美国《大西洋》月刊关于巴基斯坦政府为何没能发现“基地”组织头目本·拉丹藏身其眼皮底下的质疑时,巴驻美国大使便拎出FBI追捕巴尔杰多年未果的例子作为反证。
如今本·拉丹已遭美军击毙,而巴尔杰仍下落不明。FBI相信他已逃离美国,而跨国追捕向来困难重重。
巴尔杰是黑道中“白手起家”的典型。身为爱尔兰裔移民后代,他在波士顿南部的贫穷社区苏蒂长大,最后成为“爱尔兰帮”的头目。他留给外人的印象是聪明、有魅力,对他喜欢的人慷慨大度。一头金发的巴尔杰有“小白”的绰号,但他的作为绝不像其绰号听起来那样可爱,帮派中人对他又敬又怕。在上世纪80年代其权势巅峰期,据说发生在波士顿的每一宗毒品交易和诈骗行动,他都能分得一杯羹。
《无间道》中黑帮头目在波士顿警察中安插卧底,因此对警方行动了如指掌;巴尔杰在FBI内部也有内线,使他得以逃脱法网。巴尔杰曾给FBI探员约翰·康诺利当过线人,两人后来交情渐厚。1995年1月,康诺利听说FBI正准备以诈骗罪名对巴尔杰提起诉讼后,向“老朋友”透了风声。巴尔杰及其女友很快逃离波士顿。自此,FBI只能通过认识巴尔杰的人以及搜查其波士顿产业所得线索推断其行踪。有关巴尔杰的档案资料已累积到1.3万份。
在这十多年中,有几名爱尔兰帮成员落网,有的入狱服刑,给巴尔杰提供消息的康诺利也因牵涉1982年一名准备出庭指证爱尔兰帮成员的商人被杀案件而被判刑,目前身陷囹圄,但巴尔杰仍逍遥法外。
巴尔杰还有个颇有权势的弟弟威廉·巴尔杰,后者曾任马萨诸塞州参议院主席长达18年之久。2001年,威廉在波士顿的联邦法庭作证,说他只在哥哥逃离后不久和他说过一次话,从此再无对方音讯。对威廉可能利用权势为哥哥提供庇护、阻碍追捕行动的怀疑最后不了了之,6年后,联邦检察官决定不对威廉提起刑事诉讼。专案组对此很无奈。
“鉴于存在政治庇护以及波士顿南部社区普遍效忠于巴尔杰家族的因素,很难找到人愿意向我们提供情况,”专案组协调员理查德·蒂汉说。
2000年,FBI波士顿支部成立追缉巴尔杰专案组。十年来,专案组的追踪行动跨越了美国,一直延伸到南美洲和亚洲。
根据目前所知的线索,专案组推断巴尔杰可能在欧洲。巴尔杰以前的手下交代说,巴尔杰曾告诉他们,假如有朝一日需要分道扬镳,他会去欧洲。最早从上世纪70年代起,巴尔杰就开始收集各国假护照,并在美国和欧洲不同城市开了保险箱,以备后患。“他知道总有一天,他的犯罪历史会导致他以逃犯身份度完余生。他曾与手下公开谈及此事,”一名调查人员说。
因为父母是爱尔兰裔,巴尔杰拥有一份爱尔兰护照,所以往返欧洲对他而言不是难事,尽管爱尔兰不属于申根国家,但只要获准进入欧洲25个申根国家中任何一个,他无需护照就可任意往返于这些国家之间。
早在1986年至1994年期间,巴尔杰每年都要上欧洲一两趟。FBI认为,他每次去欧洲都携带大量现金,累计可能达到数千万美元。一名商人2002年在伦敦见过巴尔杰,这是FBI掌握的巴尔杰最后一次确切行踪。这名商人在此8年前还曾在伦敦一家宾馆健身房内看到巴尔杰在健身。专案组在世界范围内撒开撒网追捕巴尔杰,而欧洲是重点监视区。
专案组对巴尔杰居住地可能在哪个国家已有眉目,但怕打草惊蛇,不愿对外透露。
尽管推断巴尔杰藏身欧洲,但FBI无权在美国境外开展调查,只能依靠欧洲警察协助追踪。然而跨国打击犯罪向来是一项艰难工作,各国政府即使能在很多领域合作甚欢,但一涉及执法,谁都不愿轻易让别国警察插手,因此追捕行动进展极其缓慢。
据国际刑警组织说,无论何时,全世界都有超过6万名在逃嫌犯,其中大多数通过逃出国境而得以销声匿迹。但这些逃犯中,只有一小撮人是像巴尔杰这样的重量级要犯。
FBI对巴尔杰的特征做了如此描述,希望有心人能在茫茫人海中发现这个逃犯的蛛丝马迹:喜欢狗;付账不用信用卡;可能在服用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说话有浓重的的波士顿口音。
个性方面,逃亡多年的巴尔杰有可能展现出一副慈蔼老人的面目,但也可能仍表现出强烈的控制欲。认识他的人告诉过专案组,他曾带别人去餐厅吃饭,看到女服务员内衣肩带露在外面,便会大声呵斥。一名专案组成员说:“他(巴尔杰)在任何谈话中都要掌控主导权,假如你吃饭用错了餐叉,他会纠正你。他控制不了自己(这种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