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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凤岐:中国资本市场最大的问题是制度缺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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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求:这个话题很大,创业板我在1月8号的资本论坛上已经讲过了,台上6位有4位参加了,中国创业板的核心问题,我在那个论坛上讲了,存在九大问题,当然最核心的问题是这么几个。第一,一定要建立一个高效的特色机制,就是如果没有高效的特色机制,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这个现在太慢了,不知道什么标准为特色,的确,创业板的特色标准肯定和主办市场不同,把这个建起来非常重要,其他的都是现象。第二,权重股东的记录。权重股东他是不创造价值的,也不承担风险,他通过各种关系要成为他所谓的新股东,唯一的目的是举起高额的制度回报,这个是很重要的,这个破坏了市场最重要的原则,制度上的核心价值理念,我理解就是创业带来的产业,你不创业你想获得高额财富,这违背了资本市场的规律。所以这两大是核心,其他的是现象。

李迅雷:提了非常好的建议,我们目前市场不景气可能跟中小板的波动繁荣也是有一定的相关性。到了宏观层面来看,也是我们目前面临的通胀的压力,这方面我也发现,王庆老师在对通胀的观点上面有一定的差异,乔虹讲多今年预测是4.3,王庆您对通胀具体有没有一个预测?

王庆:实际上从数字上来讲我预测是4.5,但是实际上通胀是个结果,本身政策法律本身是内升的,如果刚开始反应比较强,结果达到了4.3或者4.5,但是政策如何反应它对市场的解释是不一样的,比如上半年通胀起来,政策强烈反应,然后全年平均4.3到4.5,所以说到这一点,我想补充一点,经济周期和市场不一定同步,因为市场根本上来讲是永远向前看的,从这一点来说,对货币政策,我也认为货币政策本身的前紧后松的态势也反应出来了。但是有一点,就是乔虹提到的新的货币政策空间使用,也就是动态差别存款利率,这将是货币金融政策的创新,这个创新意味着对不同的银行,不同的始点它的存款利率是不一样的,这个是结合了货币政策,宏观监管比较大胆的创新,也许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在执行初期,资本市场需要花一定的时间适应,这种政策的不确定性会加重对市场的影响。

李迅雷:吴晓求老师也是提到银行的库容是业绩受到了巴塞尔协议三的影响,以后银行融资的规模会很大,另一方面,一方面要融资,融资了以后为了新增信贷,新增信贷又增加了间接融资,我们等于受到双重压力,我想问一下,我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刘纪鹏:其实这个问题在去年非常突出,两种思路。一个,我们为了控制银行的系统风险,所以提出稳健的货币政策,就是要减少银行信贷,但是现在我们恰恰还是要给银行融资,目的是让它具备进一步放贷的能量,不妨我们换一个思路,如果我们把这笔融资的钱不是给银行,一方面我们可以减少市场的压力,另一方面中国还有很多中小企业等待融资上市,他们如果能够通过直接的渠道上市了,何必还要依靠大量的商业银行贷款呢?这不就是稳健的货币政策当中一个重要的内容吗?也许现在完全搞垮了。而且换另外一个角度看,其实这几年以来,我们有一个非常错误的观点就是整体上市,这个问题从四大银行,从建行开始,我们给他们做方案全都是整体上市,其实贱买不贱买今天自有公论,但是这种上市本身这么大的量,世界四大银行都在中国,你动不动就三四千亿的股本,在这种政策上你又越来越依赖四大行,实行稳健或者紧缩的货币政策他也是受害者,全世界哪有这样的比例,银行还是不是企业了,所以这种情况回过头来看,如果当初我们不是全部上市,每年购并题材不断,我们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今天回过来算这笔帐,当时话都说过,但是没有人听,这里面所有大家谈的关连交易,众所周知,哪个同行没有关连交易就没有资本市场运作的生命了。国资委也是,一个行业一个行业都要整理帐目,因为国资委要当上市银行的股东。所以这方面创业板,这种泡沫,全世界哪个国家都闻所未闻。158个企业,充其量用300亿的资金就够了,结果募集了1216亿,退市能退得了吗?晓求那个方法,跟深交所,要把募集的资金关注,这边则是说你募集的资金不花也可以退市。咱们说句心里话,整天谈创业板退市,哪有连续发放,这里面多大的浪费?这里面银行再融资,给市场的压力,给银行的信贷风险,这边是创业板巨大的浪费,明明中小企业能上500家,600家,结果只上了158家,这叫创业板吗?你没有大量的上市你谈什么退市,纳斯达克人家都有,人家的准入制度和咱们完全不一样,所以一想起来资本市场内部的政策,我心里面真的是又恨又气,爱之深恨之切,怎么办?外部有这么一个不确定的货币政策,内部有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制度。股市你看看,美国都复苏了,这哪是一个崛起中国相呼应的资本市场,所以说这些事,我老说不是在教育投资者,关键是教育教育者。

刘纪鹏:是不是可以考虑要分拆他们?你没有明确提,但是你刚才说要让中国商业银行瘦身减肥,太难了。

吴晓求:一个大力发展公司债市场,这样就减少了对资本金的需求。第二大力削减对中国资产的方式,现在资产非常多的,它需要大量的中介,这个很漫长。

刘纪鹏:恐龙怎么灭绝的?它把自然界的食物链都给咬断了,实际上应该考虑,如果这个问题再不分析,我们的银行还朝这个路子走下去,他现在也很痛苦,股价永远在那儿,这么好的价值,期权也搞不了,结果他还是要融资,破古,这条路真的是要走向恐龙式的灭亡。

李迅雷:曹凤岐老师有什么新的分享?

曹凤岐:别说法制建设,我说制度建设,实际刚才晓求也好,纪鹏也好,谈这个问题,实际上是资本市场最大的问题。中国的股市,中国的资本市场与宏观经济有关系,但是关系并不密切,中国资本市场的问题在于自身,自身的问题太大了。所以说它是一个不稳定的市场,而且损害投资者的市场。纪鹏刚才说我们要实行宽松的财政政策,稳健的货币政策,积极的股市政策,我同意,这三句话非常好。但是如何实施积极的股市政策?现在所谓的积极的政策就是我们更多地要从市场拿钱,这就是最根本的,我们更多的上市公司,这种情况下,它会出现什么结果呢?它确实出现了像创业板,像银行,大量地从市场拿钱,而且这是高发行价,高市盈率,超募钱给他们,那么投资者呢?有真正的投资欲,可以说有一些参与者肯定是赚钱的,但是那么高的市盈率,老百姓能赚钱吗?所以关键问题,中国把资本市场,它是一个长期的投资市场看成融资市场,吃了财政吃银行,这么一个市场怎么能够让它稳定发展呢?高市盈率,创业板,现在有发行120倍的市盈率,凭什么那么高的市盈率?真正的价值回归,很多推行都会亏掉,别说那个,主板的看多少市盈率?也都四五十倍,但是我们的二级市场是20倍市盈率,老百姓是进一个亏一个,当然内部要不要分红?假设我们投资者每年能从内部得到5%的分红,实际它不会再二级市场,恰恰有的公司实现了分红,有的公司不管多少股价,实送1块钱,括号含税,一股多少钱,30块,40块,这样建设这个市场行吗?这是不行的。所以关键我们的制度,包括银行这一块,我们就去融资了,再度扩大银行贷款规模,但是老百姓得到利益没有?老百姓没有得到,客观地说工商银行,人家分红比你高一点,这么大盘股,谁炒它,也炒不起来,老百姓没有办法,可以做,给孙子留着可以。现在不行了,炒创业板,创业板有机会,盘子小,规模小,这个能炒起来,所以很多人就疯狂地去炒作创业板,然后把一些人再套上,所以中国资本市场的不稳定,制度还要加强。首先就是市场定位问题,你把这个市场看成一个长期投资市场,给投资者回报的市场,你这个市场就可以发展,你要是完全向市场拿钱,而不管投资者,这个市场怎么发展呢?越是在这种情况下,通货膨胀了,老百姓负利率了,因为我在微薄上讲,我说小投资者尽量远离股市,但是人家批评我了,说不让有赚钱的机会,我说看你赔钱的机会有多少?但是你套里面了,几乎血本无归了,不是赔得更多吗?所以我们必须建立一个机制,这个市场如果发现市场的话,和二级市场不应该在市盈率相差很大。另外,从创业板不应该超出那么多,然后从制度上平衡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使投资者和外部都能够得到回报,这样市场就能够发展了。最近我发了一篇博文,中国资本市场最大的问题是制度缺陷,所以我们不仅是法律问题,市场制度本身,交易制度,公司内部制度,退市制度都存在相当大的问题,所以我想今天讨论宏观经济是可以的,但是更重要的要搞好中国的股市,搞好中国的资本市场,要加强中国资本市场制度建设,这是最重要的,这个制度建设搞好了,这个市场就会好,这是我的基本观点。

李迅雷:我非常认同曹老师的鲜明的观点。

吴晓求:我有一个问题,你在微薄里面说让中小投资者远离股市,那你让他们到哪里去?

曹凤岐: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投资工具太少,完全是储蓄,债权,股票,或者分散投资,尤其是中老年中小投资者,尽量别进。

吴晓求:把钱搁在银行。

曹凤岐:如果从赔钱少的角度来说就是。现在没有创新了,有创新不就行了。

吴晓求:我倒有一个看法,劝他们进去,如果真的把钱存在工商银行,我会建议他你与其把钱搁在工商银行,不如买工商银行的股票,比如现在4.1元,今年的业绩5毛钱应该没有问题,4.1分两毛五,把税扣掉,无论存起来的话,利都要高一点,工商银行的储户变成股东可能更好。

曹凤岐:中国资本市场一说就是股市,一说股市就是二级市场,实际我们投资应该是广泛的,现在我们很多工具不发达,债权,理财产品,基金,公募,私募,老百姓是很难进的,所以我们还要进行一些工具的市场创新。

李迅雷:确实我也是跟各位非常有同感,过去十年我算了一下,H股同样也是国有企业,涨了6.9倍,我们的A股去年收盘2800点,我们总涨幅是35%,同样中国企业在H股表现这么好,A股为什么表现这么差呢?所以说像刘纪鹏(博客)老师讲的,教育者的教育,这个制度怎么完善还是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做,同样讲到银行,比如像曹老师提出的,我们过去十年当中可能中小投资者挣钱的10%都没有,那么现在来看,投银行总比买股票好,前面吴晓求老师提出来成为工商银行的股东比储户好,但是银行反复的投资,我们能够做股东,还不断地追加投资,这方面到底如何?我在会前跟乔虹做了一下交流,她说他们对2011年的指数他们可以看到4300点,沪深300里面主要还是银行金融股市占很大比例,如果大家对银行都不怎么看好的话,您谈谈怎么能涨到4300。

乔虹:我其实是分析经济的,做股指预期的战略决策分析师的想法是这样的,从行业上来讲,比如保险,大家已经认同的板块,这个不用太多讲。从银行来讲,第一,它的市盈率的角度来看,觉得便宜,下行风险小。第二,从宏观基本面经济增长前景来看,今年GDP如果还能保持10%增长的话,银行作为一个行业来说也应该有不错的发展,第三,通胀和货币紧缩的压力,银行的行业上面还是有一些优势,比如下一个贷款指标,由于有贷款指标的话,肯定他就不能自己想放多少放多少,09年银行被逼着上半年使劲放贷,到了2010年贷款意愿大家都上来了,可是各种指标都出来了。中小现在至少20%以上,是在基准利率以上,所以我们认为如果今年从量上卡银行的话,银行不见得日子不好过。另外从银行间市场,货币市场,加息也有一定的作用。

李迅雷:从估值来算,比如加息,可以算到大概有多少业绩提升。尽管银行面临压力,但是估值水平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同样中国的银行在H股要比A股高出30%左右,所以今天各位专家谈得非常充分,问题解释得也是非常透彻,问题还是存在,机会还是有。我想接下来看看在座各位对前面专家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

提问:同样的投资者在不同的地域,他的投资汇报是不同的,为什么?

刘纪鹏:分红是一样,关键是股价不一样,你这边可能10块,那边可能5块,并不是因为有差异化的分红政策。这里面我也想向你问一个问题,现在有A+H股的上市公司,同一年里面都分红吗?那不可能的,所以这里面我们先讨论一个谈话,您的问题是针对迅雷提到的H股和A股收益不一样,这样容易造成误解,好像海外分得多,国内分得少,这个问题不存在这样一个差异,他刚才举的例子,主要还是A股和H股的差价带来收益率的问题。

提问:这个问题提给刘纪鹏老师,很感谢您刚才非常坦诚的观点的阐述,您说银行业有一些规模的扩张,您提到恐龙时代的走势,我也在银行工作过,我们现在中小型商业银行的良性的发展方向是什么?因为当前社会形势发展的需要,您刚才说过无形的扩张必然有一种恶性的循环,请问我们现在从方向上有一些好的建议吗?

刘纪鹏:其实这是晓求破题,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我的观点很鲜明,走出整体上市的误区,成立四大银行的控股集团公司,分拆,咱们顺着晓求的话问,能不能发债,这是一个方法,但是更重要的是要从模式上建立竞争机制,应该给这样庞然大物能够在统一的银行控股集团的背景下分散市场,能够适应中小型银行的能力,否则它一动,这个影响太大了。第二,今年投资机会是什么?其实我很赞成,投资于二线的银行股票,他们盘子在两三百亿,这样的银行很多,光大,浦发。第三,要改变中国银行的业务结构,现在我们银行的收入如果仅仅都是靠信贷,我们现在银行在现代金融的背景下,我们看它的发展阶段和水平,往往是通过它的收入来源,信贷差这个利息收入所占的比例,它的中间业务甚至同行业务,比如基金发放,我昨天见一个基金经理,现在渠道发基金,银行是老大,所以中国资本市场里面,我要跟你说的第三个话题就是说,中国商业银行简单依靠信贷作为考核指标,简单依靠信贷作为商业银行这种所谓的分业经营的唯一的业务标准,就会产生今天我们社会融资总额完全依靠信贷银行,所以要尽快发展银行控股集团,让他们把中间业务开展起来,我想这个背景也是解决大小银行,不要朝着整体上市,整体朝着信贷业务是老大的错误方向发展,所以我的结论就是要走出整体上市的误区,分拆四大银行,组建银行控股集团公司,实现多种业务经营。

提问:第一个问题针对曹老师的,第二个是针对乔老师的。第一个,资本市场的根本问题就是制度问题,我个人有一个观点,制度的根本问题是定价问题,您谈到了很重要的概念就是现在把资本市场当成纯粹的融资市场,当然这个融资市场,对融资者来讲定价越高越好,如果当成融资市场,也就是股民的角度来看,定的越低越好,我想如何从定价这个角度判断资本市场的问题?

曹凤岐:总体上来说核心问题不是定价问题,是制度问题。之所以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差距这么大,是因为发行制度不合理。现在所谓的发行叫市场化,这个市场化方向是对的,但是你看除了发行价放开之外什么放开了?什么都没放开,规模没放开,审批没放开,所以股票市场的一级市场还是稀缺资源,券商去做,你要做高了,可以多拿发行费,它还自己在里面有直投,这种情况下能不高吗?所以高发行是一个制度问题,并不是完全市场的问题,如果完全市场化,那么你也不要搞了。还有,比如说创业板,我们原来纪鹏我们都说过,如果一年不上400家,500家,你别开,因为我有中小板了,我们所谓的创业板不是自主创新的,他在创业期间是缺乏资金的,这个时候银行不给的,所以你对他的条件在上市的时候不应该要求非常高,现在他这一块为了解决问题,卡得非常严,一年上158家算可以了,但是徐冠华曾经表过,说有1四万家过新技术产业等着上市呢,现在有500多家,中小企业板搞了6年了,这种可以吗?主板市场变化了一个大企业,大国企向市场拿钱的一个市场,这个合理吗?所以并不是定价的问题,而是公司制度问题,所以这是中国资本市场存在的根本问题。

提问:乔老师,从政策层面来讲一下,政府应不应该把存款准备金当成是一种想调就调,想降就降的工具,存款准备金率调控有没有哪一种约束?

乔虹:刚才我们讲的叫动态差别存款准备金率,是新推出的央行的工具,我们首先有两点认识,第一存款准备金率,没有带前面动态差别的时候,是不是猛药?是,也不是。猛药,比如昨天央行破天荒做了14天的回购,相对于这样回购来说,这样一抽可以抽3000亿,这个力量大,所以叫做猛药,所以从这个理解上通常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中国的特定环境下也可以不猛,比如10月份的时候,我们下半年第一次加存款准备金率的时候,当时外汇占款进来很多,所以我觉得这个要两面看。第二个,这种做法是不是任意的,而且比如说预期不是相对比较稳定,对银行比较好。我觉得是不是稳定这个事很难讲,利率,其实央行是有绝对的自主权和自由度的可以那么做的,但是他有时候缺乏这种自由度,他需要一些其他手段,这个就被他作为当前比较灵活调控的手段,这个本身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种问题在哪里?可能更趋向于不透明,比如动态差别准备金率,三个未知数,两个算不出来,央行告诉你是多少就是多少,所以四个未知数,三个他跟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所以一定程度上是减少了货币市场政策调控的透明度,这个对分析来说,对市场来说都不定是好事。

李迅雷:谢谢各位的问题,谢谢各位专家精彩的回答,本集的讨论就到这里结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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