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中国经济的结构性转型

陶冬：各位来宾下午好。雷曼兄弟倒闭至今已经有一年多一点了。在这一年，如果我们用一个词来形容起伏跌荡的经济，用过山车来形容是最好不过了。全世界的金融体系离被打到石器时代只有这么短的距离，但是一年后的今天，全世界70%的股票已经回到雷曼兄弟之前的水平。全世界投资银行的杠杆率又压回到了雷曼兄弟之前的高水平。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感觉过山车一样的颠了一圈，也许你还想吐，也许你的心脏还在狂跳不已，但是这辆过山车又回到了原点。那么我们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原点。这场经济危机在今年第三季度全球经济已经正式回到了正规，但是危机当中有几十万亿的财富遭到了摧毁，危机当中有几亿份工作遭到了摧毁。危机当中，央行的信用得到了无法弥补的打击，美元的信用遭到了一次重大的冲击。但是这场危机中间，也有胜利者，我认为中国在全球经济实力的对比上，三年五年以后再看，中国是这场危机的一个胜利者。

全球危机到底是以什么样形式进行的，有的人说是V型的，有的人说是U型的，有人说是L型的，有人说是W型的。到底这一次全球经济是用什么样情况来形容？我认为用英文字母来形容是最没创意的。26个字母怎么可以形容不同国家的经济轨迹，怎么可能用来形容不同货币体制带来的情况。我认为非要用符号的话，全球金融危机先是一个小V，接下来是一个U型。为什么会有一个小V的正常反弹，因为这是一个人类行为的正常过程。雷曼倒闭之后，全世界处于一种恐慌的状态，银行不敢借钱了，商店不敢进货了，消费者不敢消费了，一夜之间我们进入了极端的恐慌状态，全球的商业行为一下子就滑了下来。在之后几个月里，陆陆续续的，随着央行宽松货币政策展开，随着天文数字的救市，大家逐渐活跃起来，消费者试探性的消费，企业试探的雇了一些人，这就是行为的正常化小V。接下来是一个U形，因为真正的经济复苏需要很多的条件，这个条件当中最重要的是就业，关于是V还是L的争论，我给大家看一个数字，从一个数据我们可以得出完全不同的结果。这是美国耐用消费品定单。最常见的一个前瞻性的指标。如果我们把这个数据和同比增长形成描述下来，这是一个急跌，然后是一个迅猛的反弹，这是一个V形。如果以美元绝对数字，定单的数量有多少，我们看一下第二个图，定单确实有所 复苏和反弹，但是以美元计算比起过去较高的水平，差的还是相当远的。今年第三季度，美国的经济正式进入了正增长，欧洲经济进入正增长，但是相当程度上，这一轮复苏目前看到的是GDP的增长，就业市场恩仍然是举步维艰。这是美国非农业就业数字，确实在快速下落之后，数据开始向上。但是这个轴的横轴线是0，数字在上是经济制造就业，数字在下的话，那就是经济摧毁就业，换句话说更多人在失业。确实失业人数减少的情况下得到了反弹，但是哪怕是在今天，我们目前就业被摧毁的情况，也基本上和过去5、6个经济衰退最坏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说我们只是从非常非常坏变成了很坏。这一轮经济复苏是经济学家感到的，而真正消费者感到复苏还需要几个月 的时间。一开始的V是情绪上的改善，这个可以很快。但是之后需要就业复苏，那还要相当漫长的过程。而今天市场的复苏不是就业而是流通性。这个图是美国的流通性，大家知道千年虫是一个非常大的事情，美联储为了防止千年虫事件导致美国银行支付系统出现问题，一口气在2009年12月31日的时候，将流通性上升了一倍。这是我们看到的第一个跳起来的点。911恐怖袭击，大事情，全球都是在恐慌之中，美联储采取了果断的措施，把流通性加了5倍，这是我们看到第二个跳起来的地方。但是这两个地方很快又回去了。这个跳起和我们今天看到的流通性狂升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而这一轮不仅是流动性大幅度上升，他的持续时间之长，也是现代经济史上史无前例的。流动性才是今天真正的故事。而在这个上面我们可以看到，美国的利率，美国的货币政策在过去的一旦时间的走势。

这个政策是美国前来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决定的。先任美联储主席在本世纪初的时候，也是美联储的委员。他一直热烈支持格林斯潘的政策，甚至他认为格林斯潘的政策不够还应该进一步的宽松。这是上任和现任美联储对美国货币政策做出来的情况。但是在经济学当中，有一个泰勒，他所描述的是利率的最优曲线，根据泰勒法则，他认为利率应该是在2002年底，或者是2003年就开始向上走，而不是格林斯潘的到2004年底才可以收。换句话说，利率的最佳曲线和实际曲线之间，出现了一个错位。那么这个就是在这个图当中描述的绿色部分，这个我称之为过度流动性。就是政策落后于最佳曲线的描述。

今天我们听到美联储在说，因为美国看不到通货膨胀，目前的利率水平还可以维持相当一段时间。但是大家看到在这个角上，泰勒法则已经强调，今天已经应该加用了。但是现任美联储主席会和他的前任一样做出同样的，把超低的利率水平维持更长时间。那么我们又会有一个新的绿色地带，而这个是拉动金融资产价格暴涨的重要的原因。银行们在货币政策上迟缓，也有他的原因。因为全世界的经济已经进入了21世纪。但是经济学依然停留在20世纪。如果你想知道消费走势的话，有一个指标叫CPI，如果你想知道生产成本的话，有个指标叫PPI，但是你想知道金融价格指数的话，是没有这样的一个指标的。换句话说，你说房地产过热，我说没有过热，你说股价偏高，我说合适，没有一个客观的标准。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FPI这么一个东西。而今天出事恰恰是在FPI上，全世界的银行一般政策工具传导链断掉了。一般经济进入下行周期的时候，银行减息，企业扩张，就业增加。但是这一次银行资本金遭到了重创，银行不借钱了，因为银行的金融中介功能断掉，整个传导链的中心也开了。在银行和银行之间流通性泛滥，在银行和实体经济之间依然干涸。这是12个月之前，央行面临的一个非常大的困难。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央行采取了量化宽松，进行心脏搭桥建立第二通道。什么是第二通道？这个是通过金融市场把大量的流通性堆进去。由于这个不是普通的正常的渠道这就导致经济一直没有反映，他必须要推出比过去大的多的东西才可以真正的扶起经济。最后经济扶起来了，但是这个过程当中的它的副作用是有超额的流通性进入股票市场。今天我们的股市这样上涨，不是经济复苏了，股票的利润上升了。而是今天的流动性是天文数字，资金的成本超低。这也是今天全球金融市场大局势当中我们必须要意识到的。如果说我们看美国实体的复苏情况的话，过去几十年，美国平均储蓄率是9%。那么我们在过去10几年当中，美国储蓄率一度下滑，几乎到了0储蓄率，这场危机之后，美国人必须增加储蓄率，哪怕他不增加储蓄率，银行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发信用卡。危机之后，他们的储蓄率上升了2.5%，我们估计起码要恢复到7%-8%，这需要3-5年，美国经济真正复苏起码需要3-5年。另外一个大家不要忘记的是，我们今天所有干的是政府救火的事情，起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救火。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出的第一步，之后还要把这个钱还回来。怎么还大家还在想。这也是我们要面临的一个艰难的问题。美元是一个失去信用的货币，今天所有人都恨美元，但是美元也不会一路的跌下去，刚刚石镜泉老师提到美元也可能会出现反弹。我认为这恰恰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恨美元，一旦美元上涨的话，一定会带来全球金融市场的混乱。所有人都知道，美元的汇率是下跌的，美元的利率是非常低的，大家就借美元去买风险资产，他可以是新兴市场的股票，也可以是商品货币。一旦美元开始反弹的时候，你就会看到一些套利平仓，他平仓的过程，就是美元反弹的过程，新兴市场股价跌的过程。2010年，市场的最大股市是D，2009年世界最大的故事也是D，但是这是两个不同的D，2009年的D是大萧条，大萧条的可能性到了今年4、5月份大家才逐步缓解。随着这个风险的消失，资产价格开始上涨。2010年的D是美元，美元的涨跌，一方面他折射了各国退出机制的快慢，美国经济复苏的程度。另一方面还牵连着美元的套利交易，以及所有风险资产价格。这一轮复苏当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是发达国家和新兴国家的差别很大。发达国家的工业生产面临了一次悬崖式的下跌，之后有所反弹，但是力度不强。而新兴国家工业生产反弹已经为正了。今天我们中国人民感受到的情况和美国人民感受到的情况是大不相同的。这是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格局上的变化，这是1998年全球的卡车销量，美国南美和北美一口气可以卖出25万，中国卖出3.9万辆。到了2008年的时候，中国一个地方卖出55万辆卡车，接下来是欧洲，欧洲卖卡车卖的是东欧，接下来是印度、南美，换句话说，卡车销售量反映的是经济发展的速度，经济繁荣的速度。在2000年的时候。新兴国家占世界GDP的15%，到了2008年，G7的比重降到53%，新兴国家升到22%，到2020年的时候，我们认为G7国家占全球比重跌过一半，而新兴国家会上升到1/3。今天中国经济相当于美国经济规模的30%，到2020年的时候，我们认为会上升到80%，如果以购买力评价来计算的话，2000年的时候，G7占全球经济的一半，新兴国家是1/5，而今天G7国家占42%，而新兴国家占到1/3，到2020年的时候，以评价购买率计算，新兴国家占全球GDP的比重会超过发达国家，成为世界第一大板块。评价购买力来计算中国会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规模国家。

下面我对中国经济做一次展望。这一次经济危机所有的国家都在救市，欧美5万亿的救市当中，绝大部分扔到了银行的黑洞里。这些钱看不到了。而这一次有几千亿的国家资源，在产业振兴计划的引领下都到了产业当中。我不敢告诉你，哪一天中国危机可以结束，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危机结束的某一天，人们突然发现中国的产业竞争力强了，汽车业、钢铁业、造船业、化工业设备制造业，他们的竞争能力在不知不觉当中又向上跳了一步。10年以后，美国底特律跑得车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中国制造，但是挂了美国的牌子那就是我们今天种下的经济发展的新的种子。如果看短期的话，我觉得第三季度的经济数据当中最令人振奋的是经济增长的源泉在拓宽。今年上半年，几乎所有的经济都是靠政府的财政拉动的。到了下半年第三季度的时候，我们看到房地产的建设开始上升，同时9月份开始，出口开始加速。以目前我们所能看到的及单来看，我们相信今年12月份中国的出口增长可能会达到15%-20%的水平。这和8、9月份-15%--20%相比，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板块。不仅仅是以同比计算我们会出现一个V形反弹，就是以金额来看，我们甚至会比2007年的经济出口数字还多，很可能会接近2008年9月份的数字，而这是历史上最高的单月出口数字。我们认为中国经济增长的频谱在拓宽，这是恢复到一个可持续增长的重要因素。但是今天，我和大家谈中国经济，主要不是去炫耀短期中国经济有什么好的一面，我觉得中国经济也出了一些问题。在过去的9个月，中国的银行贷款贷出去了8.7万亿。如果我们有人民币，1元的现钞，一张一张的粘起来，搭一个桥的话从地球走到太阳可以走8个来回。这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史上没有的，这是在中国现代经济史上前所未有的。无论是日本上世纪80年代的泡沫，还是美国本世纪初格林斯潘泡沫，从来没有过银行带看占GDP的比例高到如此的地步。什么叫货币供应，货币供应第一个因素叫做基础货币。中国人民银行干的事情和其他世界银行干的事情是一样的。拼命的注入流动性，拼命的压低利率。这个中国银行和世界其他银行是一样的。但是有一点和人家不同，欧美银行体系遭到重创，哪怕注入这么多的流动性，央行不见钱，换句话说资金的周转速度非常低。而中国的货币发行在向上走，美国的M2是向下走的，美国银行贷款速度在急跌，一上一下中和掉了。只有我们都在上涨，这是今天中国的问题。中国在这场危机当中的确受到了的一定的伤害，但是我是皮外伤，我们的问题是出口定单没有了，情绪受到了影响。但是我们不存在欧美的银行体系造成重创。我们得的病和欧美得的病不一样。但是我们吃的药和欧美吃的药是一样的。同样剂量，同样疗程，我们还怕不保险，自己还偷偷吃了两个。这就带来了中国今天最大的问题，就是流动性过剩。在今年的前四个月，我们估计总共有1.5-1.8万亿的热钱被制造出来。这笔热钱先把中国股市制造了一个世界第一，接下来又把房地产市场拉了起来。这个流动性是不得了的。但是我对今后的6个月房地产的走势我看好。今年下半年普遍现象是房价在上涨，成交量下来了。有人归咎为买房者对房价过高产生的一个情绪。我认为不是，今天的市场是开发商在一级市场没有房子可以卖。一个开发商第一个月卖了1亿，下个月2亿，第三个月3亿，到第四个月是 0了，是因为没有房子了。今天开发商买地都是在7、8、9月，在这之后有两个月的周期性审批各种各样的事情。接下来就是建设的时候。我认为在今后的12个月，中国的房地产有两个事情。一个事情是今后几个月 的建设速度和建设活动，都远大于大家的想象，因为所有开发商都在拼命的建楼，因为大家知道，宏观调控的大斧子马上要落下来了。他要在斧头落下之前，再赚一轮钱。房地产业的增长速度对于建筑材料的需求一定大幅度上升。第二个事情是所有的开发商现在都在兴业开工，到了明年某一个时段，突然会有大量的房源突然涌现出来，这就很可能拉动了下一轮房地产调控的大幕。这是对于供应方面的看法。我认为中国的股市和房市都会有一定泡沫成分，但是这两个不一样。当北京认为股市有泡沫的时候，他抓一把IPO过来水就不在冒泡了。但是房市不同，需求方面，流动性滚滚而来，如果说今年上半年还有相当一部分的需求还有一部分是刚性需求，下半年更多则是投资性的需求，而且这些投资者不仅仅是温州人、山西人，更多是企业的钱。我们的贷款员就是对央企说，你要是今天你不到我这里来贷款，以后你再也不要向我贷款，那些大型央企那么多钱他哆嗦，实体经济有所恢复，大家仅仅是有所恢复，看看银行利息几乎是没有回报，看看通货膨胀马上要起来了。就把钱都放到房地产上去了。中国产生的这些地王，投得地的大部分是央企。这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所没有的。这也是产业空洞化的情况。我曾经问过某一个大型央企，现在这么多钱到你这里来了，你是不是应该投资？他说我辛辛苦苦做实业一年赚来的钱，不够我在房市、股市上一年赚的多。这个话我也听过，在80年代的日本。接下来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复苏，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先想象一下今天中国经济的实际情况。我把中国经济比喻为一个冷冻食品，刚刚从雪柜拿出来的冷冻食品。放到烤箱里面用最大的火烤上5分钟。一部分食品熟了，这是内需，汽车销售、房地产销售非常的火。这个冷冻食品的核心部分还是冻的，那个叫出口，那个叫就业，表皮焦了，那个叫资产价格，经济学家在呼喊着资产泡沫，。大家不妨把自己放在总理的位置上替他想想。政治家们最关心的是什么？他关心的是就业，在就业问题没有得到真正的可能持续的解决之前，出口没有得到可确认可持续的复苏之前，中国不会有激进的持续的宏观调控。因为社会安定才是他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在这之间，不代表他们不做事情，他会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甚至你每天都会看到一点，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是隔靴搔痒。有人理直气壮的跟银行代表说，上半年每个月贷款1.5万亿，下半年最低的时候只有2500亿。这还不是收吗？不是，中国是一个茶杯，无论是加1.5万亿，还是加2500亿，他都是倒水进去。现在要做的是要把这些水抽一些出来，而不是还要再加水进去。有人说，二套房贷款收回了很多了，是的，这可能对我有一些影响。但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在上海买房的人，很多都是净现金的。中国有一个巨型国企，他一个月在上海和北京买了一万套房子。因为他手里有大量的资金，他也说自己的说法，他说我买了房子拿租金收入可以稳定我的盈利。错了，你是工业企业，你这叫不务正业。

在衡量流动性泛滥的时候，国际有一个通行的指标。今天中国的过度流通性是共和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如果把今天中国的过剩流动性和日本80年代，美国本世纪初相比，我们比人家高出一大块，这是我今天最担心的。我认为，今天的流通性这么大，政府早晚会收，在明年的二三季度会有一件事情出现。第一个是大家所有开发商拼命造的这些房子，同时开造，同时结束，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同时进入市场，所以一夜之间，突然我们发现房源跑出来了，供应增加。第二个事情，利率开始上升，而且一旦上升之后，升的未必比你们想象的少。第三个事情中国宏观调控，不让房地产再这么乱来，我认为中国的房地产就会进入一轮调整。我对这个并不担心，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衍生产品，中国经济有个最弱的环节，就是地方政府的财产，4万亿也好，16万亿也好，实际中央政府投资的规模不大，搞起来的都是地方政府。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今年45%来自于卖地收入。一旦房地产市场不够了，地卖不够了，他去哪里找钱呢？这还是相对少的。更大的情况是，这一轮的刺激大部分都是政府财政收入之外的，都是城投的，什么都是城投公司的。而且这个模式是千篇一律的。就是政府设立一个公司，接下来注入量块土地进去，用这两块土地作为抵押，银行借钱给你开工。城投公司的核心问题在土地上，土地问题在于土地的估值。今天这块土地也许值2亿。明天如果房地产市场出现一个调控。日本银行对风险的判断出现变化，也许明天一夜之间这块地就变了。接下来就是 银行开始收取信贷，这会带来一系列的变化。今后几年，中国经济最大的问题，就是城投的问题急需解决。

人民币的汇率，人民币自己2005年7月以后增值20%，我们说的人民币汇率实际是对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但是人民币对一揽子货币的话，我们把过去几年升值当中的40%，随着美元的贬值贬回去了。在金融危机当中，大家指望着中国为世界的汇率做一些贡献的时候，我们在贬值而不是升值。这是一个问题，那么我们看到，奥巴马等等，国际也对人民币施压。我认为中国必须要承担起一个经济大国的责任。中国需要为全球贸易、消费的再平衡做出自己的贡献。但是段时期逼人民币大幅升值，这是三流经济学家的蠢主意。今天国际上流通性泛滥，如果你制造出一个人民币升值预期的话，你会导致中国经济过热，最后会导致北京政府不得不急刹车。这样的话，中国经济会受到伤害，中国这一轮当中最大的贡献是稳定，中国的稳定带来了亚洲经济的稳定，中国的稳定带来了商品经济的稳定，这是短期中国对于世界最大的贡献。

中期来看，我认为人民币有升值的空间，而且这个空间不一定小。几年之后，我们会发现，中国的内需会成为人民币升值的一个重大的因素。当中国的内需起来之后，人民币升值会恢复。日本在当初压汇率的时候，他是为了增加出口竞争力。但是新政府上台之后，他们变调了，他说我们是老龄化社会，我们升值会增加他们的购买力。中国今天的汇率只有一个因素是出口，5年、7年之后，中国会有两大因素，一个是出口，一个是内需。当中国内需进一步起来，当中国内需在经济中占比超过出口的时候，人民币会升，会大升。我认为到2020年的时候，中国人民币汇率在资本项目下90%-95%，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我认为是3-4，我更加的激进。这个出发点是人民币的升值是有内部诱引的情况下，这个诱引就是内需，国内需求了呼声开始超过了出口商的呼声，这个时候的升值才是自觉自愿快速的。

这一场危机，不仅仅是就业机会的摧毁，不仅仅是财富的摧毁。代表了美国人生活方式的摧毁，意味着中国增长模式的摧毁。我们今后面临的，无论是出口起不起来。美国人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消费，在中国找到一个新的模式之前，我认为中国经济的经济增长，基本上8%-9%之间。真正要把中国重新拉会到两位数的增长，必须要有超级因素。2008年之前，中国连续5年双位数经济增长，我们习以为常，但是实际上有两大超级因素拉动中国，第一个因素是WTO，中国成为世界加工厂流动性大量流入中国，金融资产价格泡沫化。这是超级因素，这是可遇不可求求的。第二个超级因素是城市化，房地产。房地产一口气拉动了56个产业，这制造出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重化工业的发展，这也是可遇不可求求的。

尽管今天我们的货币政策，我们的汇率政策拉动了中国经济保8已经没有问题。但是今天中国还没有出现一个新的超级因素。我们从这个图上来看，改革开放30年，两大超级因素，一个是农村改革，一个是乡镇企业。90年代初的时候又有这么一个，有两大超级因素，一个是拥抱市场经济，一个是经济特区。我们现在刚刚经历过的第三次持续五年被两大超级因素拉动的超高速增长。大家也可以看到，在这些高速增长后面，也有几次偏低速的增长。每一次都是持续几年的，往往伴随着一个经济结构的转型。我们今后要面临的经济结构转型是什么？我认为一个就是我刚刚讲到的，我们靠出口拉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必须要改，这需要几年的时间，今后会面临一个偏低的增长时期。但是我认为，新的超级因素几年之后可以出现。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潜在的可能会成为超级因素的是农村消费。这一次农村土地改革，我认为具有历史性的意义。当农民的土地使用权可以转让，可以抵押之后，某一天你会看到，农民甲把土地抵押出去，换来一个小额贷款开一家工厂。农民乙可以把土地抵押出去开一个摩托车修理厂。农民丙可以加工果汁。当这些情况出现之后，中国的农村会出现全新的工业化的模式。过去30年中国的工业模式是把农村的剩余劳动力拉到沿海。今后的模式是把信贷推到农村。中国农民没有见到信贷，一旦见到，他的经济会加速拉动。我认为这是下一个阶段中国经济增长的强拉动，也许农民收入增长每年只有200块，但是中国有7.5亿农民，这会带来非常大的机会，因为7.5亿是欧美所有人口的总合。但是这个一定会很慢，因为政府希望把这个事情做好，避免俄罗斯发生的情况，叶利钦在90年代末的时候，一口气把俄罗斯所有的资产都分了，每一个俄罗斯人拿到了一个叫股票的支票，大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就在家给吃了喝了。这给俄罗斯带来巨大的打击。一旦农民失去土地又找不到工作，中国将会面临巨大的问题。我个人认为，三年五年之后，农村的消费很可能是拉动重要经济的新的增长点。2007年美国占世界消费30%，中国占5.3%，到2020年的时候，我们的预测是中国会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的第一大消费国。中国消费是今后10年，中国的发展动力，这个甚至是改变世界经济格局的最大的动力。

在今后的10年，中国自己的品牌，中国自己的谷歌，中国自己的麦当劳，中国自己的可口可乐都会产生。我去美国读书的时候。我的教授告诉我，你选股要选上升行业的龙头企业。买了股票以后放在抽屉里面锁上，把钥匙扔了。当时我就想靠我的这俩钱可以买多少的GE，买多少的可口可乐，美国的黄金时代我没有赶上。到了香港，我的第一任房东是一个小老太太，他告诉我，他4块钱买的汇丰，之后涨，在中英谈判的时候又跌了回来，他心疼，但是他没有卖。汇丰涨到了130多块，而且经过了多少次分拆之后的130块，这叫做长期投资。但我当时也想，我也没有赶上。但是今天，中国自己的消费品牌的崛起，就在我们的门口。这是一个黄金时代的开始。十年前，中国的大趋势是什么？出口是一个趋势，通缩是一个趋势，如果你抓住了这两个大趋势，你就赚到钱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经历了很多的大事件。亚洲金融危机大事情，朱镕基一刀切式的宏观调控大事情。但是十年之后我们看，这不过是历史长河当中的浪花。5年前的大趋势是什么？房地产热，基建热，如果你抓住了这个大旋律你就赚钱了。在这个过程当中，石油价格从20块升到140块，又回到30块，现在往70、80走。今后十年的大趋势是什么？消费是第一的。而且这个消费可以衍生出千变万化的品牌。比如说过去几年我们所看到的是银行、房地产的股票上涨，今后的消费会拉起来什么？是服务业，是金融服务业，是医疗业，是环保业，是教育业。另外再想想，如果中国真正消费起来的话，人民币升值一定会大幅度的起来。

我只是给大家抛砖引玉，其他将会出现什么情况，大家自己想。第二个是中国企业，中国资金大量出海不可避免。中国购买美国国债输的一塌糊涂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你会看到中国的主权基金在投资，中国的企业在投资，中国的人在投资。如果你想比别人早一点，就占有了先机。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