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APEC中国工商领导人论坛

全体会议：中美经贸关系

“中美经贸关系的未来：协同与合作”

主持人：项兵，长江商学院创办院长

论坛嘉宾：

骆家辉，美利坚合众国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

龙永图，原外经贸部首席谈判代表、副部长

Nick  Reilly，美国国家APEC中心名誉主席

主持人：

大家下午好！我先用中文主持一段，然后再回到英文。

今天我很高兴、很荣幸有这个机会做这个讨论环节的主持人。大家知道，全球经济现在挑战还是很大的，欧元危机问题，包括美国经济的复苏，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太多正面的因素，中国、印度、巴西经济放缓，在现在全球经济的环境之下，中国和美国作为世界的第二和第一大经济体，也是第二和第一大贸易国，有不可推诿的责任，对全球经济的繁荣，我们不仅把自己的事儿办好，还要把全球经济的工作做好。

今天我们讨论的是中美贸易关系，我们今天请到了三位嘉宾，我会给每位讨论嘉宾提个问题，请他们做几分钟阐述，之后接受大家的提问。

第一位嘉宾是骆家辉先生，美国驻中国大使，骆先生是华盛顿州第21任州长，从1997年到2005年连任州长，所以我有个问题问骆先生，接下来美国政府该做一些什么事来促进美国和中国的经贸合作？政府和国会该做些什么？

骆家辉：

今天我想说非常荣幸有机会参加这次讨论会，和其他尊敬的发言者一起，中国加入了世贸组织，和美国一起APEC，这是一个很丰富的组织，APEC是国际贸易和贸易规则自由化的主要论坛，而自由化将有利于所有亚太国家。

不管是哪一届政府，比如奥巴马总统连任，或是另一个人被选出，回顾过去，美国政府不管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执政，我们的一贯需求都是同中国有更强的经济、文化联系，30年来一直不曾改变，自从我们建立外交关系以来，是在卡特总统的领导下建交的，现在我们正在庆祝尼克松总统访问中国40周年，最重要的是要持续对话，进行各个层次的合作，不仅是政府领导，还包括商业界领导、学术家、金融方面的领导，当然也包括人民的对话，现在两国都面临巨大挑战，世界期望看到中国和美国都发挥领导作用，不仅是应对中国的问题，还有美国面临的挑战，包括全世界面临的挑战。

就像气侯变化的问题、可怕疾病的问题、饥荒的问题甚至于安全的问题，如果没有中国和美国领导人的积极合作，这些问题就不能解决。

主持人：

非常感谢，我接下来要介绍的嘉宾是龙永图先生，龙永图先生在中国家喻户晓，而且全球闻名，他是中国加入WTO的首席谈判中，也是这个团队里的首席专家。

龙先生，你在中美贸易这块有很多年经验，你还是博鳌亚洲论坛的秘书长，在你看来，有什么障碍会影响到中国和美国贸易关系的发展，我想听听您的简介。

龙永图：

谢谢，我非常荣幸能和骆先生、Nick  Reilly先生一起参加今天的讨论，就像骆大使所说的，这两个国家，他们要加强相互的理解和沟通，包括人民的沟通和了解，其实就我的经验来看，在很多时候，美国和中国有很多差异，这个差异很多是沟通和交流的问题，也就是说，互信、相互理解是两国之间交流最重要的问题，这种沟通机制恰恰可能成为两国关系非常大的障碍，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们可以拥有政治基础以促进两国相互之间的关系，甚至到很高的层面，我们都有基础沟通，而且双方都非常致力于促进中美两国的关系。

从民意角度来说，总得来说，民意基础还是不错的，大家会发现，其实中国人对美国还是比较友好、比较坦诚的，我觉得这是对两国关系比较有利的一面，现在我们在北京，大家知道北京有位知名人士，叫马布里，他以前在NBA打球，他是北京英雄，很多北京人都特别爱他，这种友好的基础确实是更好沟通的基石。

当然，我们谈中美经济贸易的问题，我们必须要看互补的一面，因为两国间存在非常强的互补性，我们有非常强的经济联系，中国现在越来越走向基于消费型的经济，尤其是中国的中产阶级在崛起，我们知道，五年之前，中国只占世界消费的5.4%，和当时意大利的水平差不多，五年之后，在2012年，中国占世界总消费的14.1%，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消费国，仅次于美国，我觉得这非常重要，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趋势，也是一个基础，在此基础之上，中美关系可以得到进一步提升，因为这种关系是需求驱动型，消费驱动型。

中国现在正在基于国内消费促进经济发展，所以我对于两国未来的关系表示乐观。当然，两国之间的关系还要看很多细节，我的经验告诉我，在过去十年左右，我们总是发现细节上有些小麻烦，比如在处理中美贸易不平衡这方面，我们不仅仅说要减少中国到美国的出口，其实还应该增加美国到中国的出口，应该分细分行业、分产品，逐步看一看究竟什么样的美国行业、什么样的美国产品，或是哪一家美国企业能更有竞争力地把产品和服务输往中国。

我们经常很自豪地说，我们已经增加了对美国的进口，所以我们必须要仔细审视一些细节，我们要解决一些非常基本的问题，以专业手法来做这些问题，实现两国之间关系的顺利发展。

我就讲这么多，谢谢。

主持人：

谢谢龙先生，稍后我们再看未来五到十年发展的时候，尤其是说到美中两国贸易的哪一块可以很快得到提升时再请龙先生谈这个问题，中国是内需驱导型的，这就需要服务驱动的产业。

我们知道，在美国，服务业占了GDP很大的比重，现在我想把话筒交给第三位嘉宾Nick  Reilly，他是上海通用汽车的董事长，也是美国国家APEC中心的名誉主席。

我问您的问题是这样，我知道你在GM担任领导，GM在中国发展得很好，从商业角度来看，人和企业，在未来的中美两国合作方面会扮演什么角色？

Nick  Reilly：

谢谢你的提问。

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重要，昨天我从凯宾.罗恩（音）那里听到现在我们取得了很多进展，尤其是在过去15年到20年左右的时间里，其中有些进展让人印象非常深刻，有一个APEC的企业顾问委员会，选了20个国家不同的代表组成这个机构，他们一年碰四次头，他们会给政治家提供一些建议以解决两国之间的贸易问题，我觉得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政治家的确需要来自于企业界的见解，有一些非常成功，比如说食品和安全问题就受到了中国和美国企业家代表很大的推动，取得了很多成就，另外还有环境产品税收的减少，也受到了推动，此外还有供应链的问题，反腐败的问题也在APEC的日程上，APEC百分之百的企业家代表都签署表示同意。

企业家已经提供了很多建议，我想这个趋势还会进一步持续，我要鼓励在座各位积极参加到这一趋势中来，从商务和企业的角度来说当然会有些风险，我们看到了很多风险，这些风险可能会把整个大的项目引向深渊，我们需要尽量减少这些风险，应对这些风险，很明显，就像我们在这个论坛讨论很多次的，欧洲的危机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不管欧洲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很多行业都没有那么高的竞争力，政治家也不是那么团结，因此可能会看到更多保护主义抬头，这会导致全球出现保护主义加强的趋势。

但好的新闻是，中国和美国有直接的联系关系，从政治角度来说，今年是总统大选年，有人会说，我们很关注工作岗位，我们不喜欢美中贸易不平衡的状况，竞选者都在给未来作出承诺，保护主义会让人感觉非常糟糕，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风险影响着美国和中国关系的发展，其实中美是可以建立互惠互利的贸易关系的，就像骆大使所说的，世界在寻求领导力，尤其是希望美国和中国发挥领导作用，企业界也很感兴趣，希望保持非常强、非常有效的对话机制，希望从企业家的角度审视两国的关系。

我想如果这样的话，发展还会进一步继续下去。

骆家辉：

重复一下Reilly主席和龙副部长的话，那就是企业参与的重要性，美中两国之间有很多不同的机制，可以用来应对这些经济问题，包括战略及经济对话，还有商贸。

政府领导人提出议程的驱动力是来自企业界，正如龙副部长所说的，光说中国对美国的出口怎么样是不够的，我们还得增加美国对中国的出口来解决贸易逆差，可是我们要保证它们进入中国市场，要看看是否有什么事情妨碍了美国产品、美国服务或美国企业进入中国，所以我们需要企业界积极的参与，要了解他们的想法，正如Nick  Reilly主席所说的，我们需要大家参加，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十分高兴举行这次APEC论坛的原因，我们还得听一听中国企业家有什么抱怨、有什么问题，在美国做生意时他们遇到了什么，还可以听到美国企业家在一些实际问题上（的反映），在法律、在官僚主义方面遇到了什么问题，有什么妨碍他们在中国做生意的事情。

龙永图：

企业界在推动美中关系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市场这方面，当我们在北京谈市场准入的时候，在1998，1999年，当时主要是娱乐行业，我知道当时美国有一些娱乐大企业在北京的大宾馆和美国的贸易团队在一起，这些行业的人给政治家提供了很多建议，当我们到谈判桌上谈判的时候他们就有了一些具体的问题，这些给了我们路线图和指导，这样我们就会明白如何应对。

我们要告知公众，我们曾经在这块做得不够好，没有和行业紧密联系，接触沟通，没有在谈判中代表他们，这些年来在会议中没有他们的反馈和收录，但现在我们知道很多中国企业还是有些害羞，不愿意积极参加到这个过程中来，他们不像美国的一些企业能够积极参与到这个进程中来，所以我呼吁中国的企业家能够更积极地参与到这个进程中来，因为这样两个国家可以增进了解，就像我说的，这对于两个国家关系的发展将非常重要。所以我很高兴今天我们能有机会在这次论坛上讨论这个问题。

其实工商领导人最初的论坛我就参加了，我看到了我的朋友，他是主题演讲人，当时中美贸易也谈得正浓，我觉得企业家的参与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可以让各方政界领导人理解双方企业界的需求，而不是说一些空话或是绕话，如果你总是讲一些非常空的、没有针对性的细节，那你就永远找不到解决方案，所以只有当我们正视这些细节问题时，才能够推动事件的进展，这是我个人的感受。

但所有这些具体问题必须要由企业家提出，因为政治家不是专家，不是各行各业的能手，他们必须要聆听企业家的声音，包括骆大使和Reilly先生，我觉得他们讲得很重要。

主持人：

我们知道有些创业者在美国做生意，他们会抱怨签证的问题，甚至在美国有一个子公司，他们觉得签证是中国企业在美国做生意非常大的一个障碍。

骆家辉：

你提到这一点我很高兴，因为我们有非常好的消息报告。

原来我在商务部时就抱怨中国人到美国做生意签证的问题，因为要等太长时间了，需要60到90天，为什么中国企业选择到美国呢？签证太慢会让他们到法国、加拿大、德国或澳大利亚，因为拿签证可以更快，他们可以从这些国家购买所需要的产品，而不去美国了。所以在当大使时我把这个作为最优先的问题来报告。

就在上个月，你打电话约好面谈申请美国签证，平均只需要等八天，一年前要等50天，两年前要等60天，我们大幅度缩短了签证面谈等候的时间，而且有90%的申请者都可以拿到签证。

还有一件事情，在过去，要是你有了签证，比如商务签证到美国，签证到期了，如果过期时间还不到一年，那就可以续签，而不需要再进行一次面谈，你可以放到银行或寄到使馆，一周之后我们就会寄回新的签证。

现在有了新的规则，你还可以申请续签，也不需要面谈，只要过期时间还没有超过四年。在商务签证到期之后，四年之内你再一次申请签证就可以不需要面谈，如果真的要面谈，等候时间也就是两到四天之间，到上周为止就是这样。

甚至还有人打电话要申请签证，我们跟他说，你后天过来，他说不，我要等三四十天，文件还没有准备好呢，但我们现在告诉他，现在你只要等两三天、三四天就可以面谈。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在中国的全国各地都可以更快、更方便地拿到签证。

主持人：

谢谢，你们的确做了很多工作来改进中国和美国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业务往来的关系。

我们再换个角度考虑问题，中国在全球GDP的贡献率是15%，美国是21.5%，加起来总共可以达到30%，就贸易而言，根据GDP最新的数据表明，中国贡献率是10.7%，美国是10.47%，基本上是比较均等，因为中国已经是最大的出口国，两个国家在经济中都扮演着重要角色，除了国力之外还包括很多其它领域，对于接下来要上任的美国政府领导班子以及中国政府领导班子，你们觉得有没有什么积极的、重大改进的影响呢？也许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吧，从美国的角度。

骆家辉：

美中关系的第一个好处，这也是为什么我对未来感到乐观的原因，那就是双方都了解我们对对方互相依赖的形势，首先，美国是欢迎一个正在崛起的、繁荣的中国的，我们看到中国越来越繁荣，而且看到数以亿计的中国人已经摆脱了贫困，进入了中产阶级，这就意味着对中产阶级所需要的产品和服务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所以我们有很多机会让美国公司帮助满足中国的需要，包括中国领导发展方面的需要和中国人民的希望，不管是食品方面还是医疗器材方面，因为中国的医疗正在改进，MRI机器以及其它机器。还有环保服务使河流和水都变得更干净，还有空气净化方面的，这些都是机会，能够让美国公司参与。

同时，中国也希望有一个强劲的美国经济体，因为美国人工作越多，口袋里的钱越多，他就花得越多，而且我们知道，美国人买的很多东西都是在全球各地制造的，很多不同的国家，而且其中中国是美国人民购买产品和服务重要的生产者，所以美国人民越繁荣、失业率越低、经济越强，就意味着中国人民有更多工作机会，所以我们两国的经济体是互相依存的，我们还看到很多其它合作领域，在世界其它地方，非洲的动乱，还有的国家在制造核武器，就像朝海半岛的核武器，我们看到了越来越紧密、越来越强的商业合作，两国科学家和大专院校的合作。

所以我认为，未来是光明的。

龙永图：

有一些媒体，很多中国人认为美国是一个正在衰退的巨人，认为中国很快会成为第一经济体，但我们中国人不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们认为美国现在是，而且未来在全球也是最重要的经济体，我们对美国充满了敬仰，在科技方面他们比较领先，文化创新以及开放的精神，这就是美国的趋势，我们觉得美国现在的确面临一些金融危机带来的暂时的问题，但它经济的基本面还是比较稳健，这也是我们对于美国经济的基本理解。

就像骆大使所说，我们也希望美国的经济在未来能够更加繁荣，而且我们也看到实际上美国经济正在恢复，很多中国人也知道，如果你把钱借给别人，你也希望借钱的人做得不错，这样他能够有钱还你，否则你就面临问题了，因为你的钱在那个人手里嘛。

我想中美之间是一个互相依赖的关系，在未来将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不是很短，我是从中长期的角度来说，将会有更好的发展，中国软实力的实现还有很久的路要走，我们还需要不断学习，在各个方面从美国学习，霍夫曼来到中国是在金融危机时，当时我和他在一所中国的大学进行了对话，当时我对他说我们理解美国在金融服务领域出现了一些错误，但我们还是想从美国金融服务中学到一些东西，因为中国人总是不断地从老师那里学东西，虽然老师也会犯错误，所以这是我们的态度，尤其是在金融危机的过程中，它对美国产生了重大影响，对全球也产生了重大影响，但我们还是希望，而且我们也深信，美国经济目前做得还是不错的，因为美国经济做得好不仅对中国的经济有好处，同时对全球的经济也有好处，中国和美国真的应该携手共进，成为全球经济恢复的发动机和动力，但我觉得这非常重要，中美之间的贸易关系不仅对两个国家很重要，对全球也很重要，我们应该理解，而且要认识到这样的责任，这样才能使我们更加谨慎、更加敏感地处理我们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以及政治关系。

所以，我觉得责任对双方来说非常重要，大家一定要理解我们扮演怎样的角色、怎样的职责，尤其是在全球面前我们应该怎样做。

主持人：

还有一点，中国是美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加拿大应该是第一大的，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是欧洲，第二是美国，第三是东盟国，之后是日本，去年中美之间的贸易是美国和日本之间贸易的三倍，这两者之间互相的依赖关系的确存在，另外龙先生也提到，他对中国经济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尤其是让中国加入了WTO，中国有些领域，比如电信业还没有开放，但中国有些领域也由于加入WTO而变得非常开放，但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多么开放，中国跨国公司贸易占比是70%，去年是60%左右，要比美国和印度占比高得多，跨国公司的确为中国的出口做了大量贡献，沃尔玛本身在去年占比就是10%的规模，这在其他国家是无法想象的，所以中国的确是成功的，因为中国是开放的，过去开放，而且一直开放，在明代、在唐代，现在我们也在开放，我们不是第一次开放，不管在哪个时代开放，我们都会成功，在任何朝代都是如此。

龙永图先生在让中国进入WTO方面做了大量贡献，在很多行业，由于进入了WTO，我们更开放，这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我希望中国未来在开放方面做得更多，美国也是如此，从中国、美国的角度上，我们看到高科技还是受到一些限制，没有出口到中国，这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

Nick  Reilly：

这个问题非常好。大家可能还是对贸易比较感兴趣，如果能把贸易处理得很好，实际上能够使很多人摆脱贫困，改进生产效率，同时也能促进国家之间经常合作，这也是其中一个优势，我对于美国新一届领导人有个建议，因为我来自业界，我想说，为了让中美之间信任更加加强，同时有所成果，我想这两个国家要选择一些具体项目，一些不那么有争议的项目，比如环境、食品安全等具体项目，这样能使得中美之间共同领导一个项目，大家一起往前走，给全球做榜样，美国和中国之间改进了互相之间的信任，同时也有一些具体成效。

我想，如果有这样具体的项目，将会是非常有用的。

主持人：

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不错，在某些特定领域中，也许是食品安全，或者是环保，这应该是大家的共同目标，不仅仅中国，而是全球的目标，大家一起合作，可以起到示范的作用，在不太有争议的地方找一些具体项目来做。

刚才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见，接下来我想请大家提问，我们只有提三个问题的时间。

现场提问：

我想问骆大使一个问题，本周美国太阳能行业提到，两国政府应该坐下来建立一个有建设性的对话，尤其是针对目前太阳能技术方面的贸易摩擦，我想问问，您的想法是怎样的呢？中美之间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同时避免两者之间的贸易摩擦，尤其是在这个问题进一步升级之前。

骆家辉：

我想两国不要走向保护主义是非常重要的，一旦走向保护主义这条路就是不好的，而且两国都已经承诺，尽量避免保护主义，我们要随时保持警惕，一定要执行。我们知道，保护主义的结果会导致报复，导致贸易战争，而贸易战争没有赢家，没有一个人会打赢。

现在中国和美国都属于国际贸易体系里，遵守世贸组织的规则，提出一些机制同时也确定明确的规则，来自一个国家的公司不能以低于通常市场的价格把产品销售到另外一个国家，而且不允许各种政府补贴，所以我们两国关于太阳能方面的纠纷必须根据具体情况判断和解决，这不只是政府之间谈判的事情，也牵涉到各个公司的行为，他们不能以低于正常市场的价格来销售，所以两国之间的纠纷是属于全球贸易体系中很正常的一部分。

我们看一看来自中国到美国的出口，这么多出口商品中只有3%左右才会被美国政府收取关税，就是说中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有97%都是符合规则而不受到任何制裁的，随着贸易的不断成熟，总是会有一些摩擦，美国实施反倾销税和反补贴税，也会针对一些来自加拿大、法国和墨西哥的产品，墨西哥也曾经对来自美国的产品施加关税，或是反补贴税，但我们有一些规则来强制实行，而且有上诉的途径，这些规则是对所有国家的，不只对美国有利，中国有时候也会对来自美国的产品施加惩罚，也对来自欧洲的产品施加惩罚，欧洲要是遇到中国企业在贸易中实施不正当的手法，也会施加惩罚，这都不是不正常的，而且都是属于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贸易体系的一部分。

龙永图：

我想加一点。

说实话，提到贸易摩擦时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贸易摩擦也是WTO以及国际关系的部分之一嘛，但有时候我会觉得比较沮丧，一些具体案件，尤其是太阳能领域，因为太阳能是我们大家都鼓励发展的行业，因为它对大众有好处，同时对改进环境也是有好处的，所以我真的希望整个行业，在美国这边，能够用一些更为仁慈、灵活的方式来处理这些新能源行业的问题，因为它不是一个普通的商品，鞋、衬衫、帽子……不是，这个行业实际上是一个促进人类进步的领域。

中国因为劳动力比较低、成本比较低，相对而言有一些竞争优势，所以能够在中国生产更好、更便宜的太阳能，为什么我们不能够选择一种更为灵活、更为友善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呢？当然，这不仅仅是观点的问题，贸易就是贸易，规则就是规则，但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加一些大家的共同目标，从公共利益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骆家辉：

谢谢您的讲法，这个申诉是由公司提出来的，不是美国政府，美国政府只是作为裁决者。

这个案子其实是一个在美国做生意的德国企业提出的，实际上，很多美国公司并不同意德国公司的申诉，所以在美国有各种不同的看法。当然，发展中国家、亚洲国家在生产很多项目时有成本方面的优势，这不是非法的，你们可以利用你们的有利条件，把产品以更低的价格来销售，但规则就是不能低于正常的市场价格，或是自己国内的价格，比如我家乡华盛顿州的苹果，要是卖到墨西哥，它的价格不能低于美国市场通常的价格，这是一个基本的国际规则，这部分要通过补贴，两国政府都会实施补贴，所以我们要确保它，正如龙部长所说的，一些新技术、一些新的好处，我们非常希望接受，把它部署到全国各地、世界各地。

现场提问：

我的问题是提给骆家辉的，我来自上海的一家私营航空培训公司，我们非常希望我们的学生能够到美国培训，我们也希望和美国之间对话，我们对此感到非常高兴，非常愿意，我的问题非常简单，你们也知道，我们一直在组织领导力的课程，让中国学生、美国学生一起学习，我们还有中学，他们有国际DP项目。我的问题是什么呢？美国政府是否鼓励中国学生在美国学习？如果是的话，如何鼓励他们呢？

第二个问题，美国政府能否保证中国学生在美国学习时的安全。

最后一个问题，不好意思，希望您输入我的名片信息。

骆家辉：

我们非常鼓励更多中国学生到美国学习，现在大约有16万中国学生在美国学习，在外国留学生中，中国学生占的比重最大，而且每年呈快速增长，我们到美国大专院校的质量感到很自豪，它能够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那么，我们怎么鼓励更多中国学生来美国学习呢？有很多具体项目，在我们的使领馆，可以让中国学生了解，他们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给他们非常公正的建议和咨询。

第二，夏天时申请签证时我们对学生优先，美国大学学院接收他，我们要确保他能快速、准时到达，在秋天开学之前到达美国，所以在签证面谈方面，学生可以享有优先，这就使一些商务签证、旅游签证的人排在学生后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正在努力，确保大家的排队时间缩短几天的原因，因为学生优先，这就意味着有时候申请商务签证的人要等五六十天才能面谈，因为我们各个使领馆做了特别大的努力，现在大家的平均等候时间，在上周只有八天。

刚才你问政府能不能保证中国学生的安全，我们希望世界各国到美国的学生都能感到安全，但我们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就像中国政府也不能保证美国公民、法国公民、澳大利亚公民的安全，他们在中国旅游、做生意或学习，都是一样的，希望大家都安全，不论是美国人还是外国人，都一样。

主持人：

时间不够了，抱歉不能够从听众里回答更多问题了，借此机会感谢大家的参与，再次向三位重要嘉宾表示感谢，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