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会场五：人民币汇率改革和资本帐下可兑换” 直播回顾直播时间2008-05-09 16:00
 
[许斌]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今天就结束了。我们用精彩的掌声感谢嘉宾。谢谢大家。
[朱民] 你的问题很专业，你提的是宏观问题。98年，中国受到金融危机影响很小，但是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这是两个环节的事情，第一个是微观的机制，只能在商业的基础上做。第二个是宏观情况下，宏观在信息的管理上和统计监管上，更不用说管制，离管制还差很远。经过了很多年以后，我们外汇出口太多。回到你的问题，我同意你的观点，关于外资的担保，国家要实行监管。这一句话好说不好做。我们需要到长江里面大风大浪进行锻炼，否则微观基础还是不行的。这个过程，必须要进行。当然这个原则是对的。
[现场观众] 我的问题是说是不是在将来，资本帐下的改革这些可以松绑，就是轻松一些。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有一些专家持谨慎的态度，有一些专家是不一样的。从大的国家层面来讲，可以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还是说现在没有一个具体的情况。
[现场观众] 首先非常感谢各位专家，我确实受益很多。我有一个问题是关于资本项目可兑换的问题，我觉得现在经常遇到的，或者说跨国融资交易当中让外国的投资方也好、外国银行也好，最不可预测、或者认为难度最大的就是中国外汇管制问题。在几年前，不仅包括跨境投资还是担保政策，中国在整个世界大的框架之下难度是比较大的，而且也使很多交易受到了很多影响。我在想，是不是当我们探讨资本帐下可兑换的情况之后，在不确定的将来，对于外债以及或有外债，就是从担保的口径来看，从外汇角度放松。是不是可以在预期的将来，中国境内的企业也好，不管是从外资角度，还是中国境内银行向外国提供担保，都可以从商业角度进行管控，而不是大的宏观方面进行管控。
[许斌] 大家也可以提问。
[胡祖六] 现在这些已经有了很大的成就、很大的进展。我认为金融体系的发展是一个过程，不是更早、更晚的开放有助于我们的发展。
[胡祖六] 我跟余永定的观点是大同小异。对于我们目前中国是否具备这样的条件，当然我很能理解。开放之后体现的稳定性，挑战更加大。确实，目前很多条件到位之后我们才能进行资本项目的自由化。进行了改革，尤其是银行体系等等，甚至于宏观经济、制度的政策、汇率改革，总体而言，基本上已经到位了，没有说搞得很完美的。基本上没有一个国家说搞得很完美的。我们之所以有改革的必要性，这是在高度封闭情况下形成的。
[余永定] 但这恐怕不是一个必要条件，因为香港，大家都知道，香港的汇率制度是不能自由的，但是资本项目是完全自由的。为什么香港可以这么做？因为香港的金融体系非常完善，外资进来了。97、98年的时候，说我提高银行的利息率，提高300%。那么中国做到吗？做不到了。一提的话企业都垮了。总而言之我跟胡祖六大体上是没有区别。
[余永定] 汇率制度的自由化和资本项目自由化，这两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认为胡祖六讲得也是有道理的。我自己的看法是这样的，我一贯认为中国应该先把汇率的形成机制改善好，就像朱民说的，这是由市场决定的。然后我们再谈论资本项目的自由化。如果我们这个汇率自由化走得很好，那么有助于资本项目，减少了很多套利的空间。
[余永定] 中国必须实现资本项目的自由化，只有实现资本项目下的自由化才行，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还有一个是中国目前是否已经具备了实现资本项目向自由化的条件，我认为中国现在不具备这个条件，我们应该继续准备这个条件。为什么我说不具备呢？我认为中国的金融体制像胡祖六先生说的，虽然有了巨大的改善，但是还没有经过考验。银行体系到底能不能抗拒大规模资本的流入和流出，对于这个我没有把握。可能可以，也有可能不可以。中国一旦出事，是没有人能救你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需要谨慎。
[许斌] 谢谢。余永定先生和胡祖六先生都是我非常敬佩的学者。他们解读里面也有一些差异。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胡祖六先生的观点是在07年调整的汇率以后，人民币的灵活性更加有利于资本项目的开放。余老师的观点是这样的：余老师把两个问题放在一个地方看，我们中国的不平衡，既表现在经常项目上和资本项目上。余老师认为经常项目上，我们政府本来就有一个目标把它平衡。有人说，如果这个改革，从升值走向贬值就跟目标违背了。但是余老师说我们要加强对资本项目的管制，就是说能够管牢的就管牢。当然，我们想看一下两位的解读。
[哈继铭] 我的问题是从长期角度看。长期角度来看，还是人民币汇率机制的完善，但是要形成机制的完善，你的汇率肯定要在比较均衡的水平。如果说还有很大的升值压力的情况下，或者有很大贬值压力情况下，这个形成机制是不同的。所以说在目前的情况下，升值的速度如果加快的话，一方面有利于抑制目前比较高的通胀，另外也有利于更快的实现人民币达到比较均衡的水平。这样的话，人民币汇率机制的完善才可以实现。
[朱民] 第二点，我们怎么调整汇率来对付通货膨胀的问题呢？我们现在很少看到一些有效的案例。资本帐户开放情况下用汇率的调整来解决我们的情况，我们应该坚定不移的推进资本帐户的开放。在这个过程中汇率可能起到对通货膨胀调整的作用。
[朱民]  这个问题问得很尖锐，倒也无妨。我同意你的观点，通货膨胀需要政策应对。至于是哪一方面的政策，政策可以是其中的一部分，我说过汇率不是政策变化，这一点很重要。哪怕在中国政策也只是一半。
[许斌] 刚刚朱民讲的时候是从长期人民币战略角度，讲人民币是不是能够在将来成为世界上重要的货币。如果从这点来考虑，今天的水平高低在长远来讲是重要的问题。实际上是强调了在现在比较短的时期里面，如果说你面临着通货膨胀压力，这个时候利率又受到约束，那要不要考虑将汇率政策作为一个补充。哈继铭也说了。我想问一下两位，你们观点是相通的，一个注重长期，一个注重短期。那么我想问一下朱行长你认为短期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一个政策呢？因为你讲的是以长期的角度讲的。我再问哈继铭先生，我们在这里面临通货膨胀的压力，我们短期要采取汇率政策，那这个汇率政策是不是跟我们长期的有相矛盾的地方呢？
[许斌] 我们今天的机会很难得。我们听这个专题，大家注意这个题目，有两个小题目，一个是人民币汇率的升值，一个是资本帐户可兑换，这是联系在一起。我希望大家跟我一样，听他们发言的时候，除了注意他们观点相同点的时候，更多观察他们观点的不同点。有两位师兄在这里，朱民和哈继铭，我就拿他们两位开刀。
[哈继铭]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哈继铭] 我们通胀比贸易伙伴要高，所以实际汇率是升值的。因此影响一个国家出口竞争力的，不是名义汇率，而是实际汇率。因此并不能说，现在出口增数下降了，就说升值了。我们可以看到，这是我们要做出的选择，就是你愿意让升值幅度快一些的话，用这些形式来实现人民币的升值，还是说以升值速度慢一些，最终用通货膨胀的形式来实现实际汇率的升值，我觉得可能升值速度快一些在目前通胀高的情况下是比较好的选择。
[哈继铭] 人民币升值，到底对通胀有多大的影响？我们做了一个分析。如果升值的话，最终对于消费品通胀有多大抑制作用，我们这里有一个假设，即一次性10%升值。我们发现对于通胀的抑制作用还是比较明显的。越到后来这个作用会更大一些。反过来，我们可以想这个问题，现在通胀很高的话，等于也反映了我们两年前没有办法升值，跟这个可能有关。
[哈继铭] 通货膨胀肯定是一个货币现象，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当今全球经济日益融合的情况下，可能也未必是一个国家自己的货币现象，而是一个国际性的货币现象。通胀里面有很多的因素，像大多商品价格上涨。大多商品价格上涨也有很多因素，供应性、需求强。但是这里我们也明显看到这跟美国的货币政策、美元的走势也是密切相关的。美元走弱的时候，大多数商品价格都是上扬的。对于这个通胀，除非你再也不进口原材料，也不投资、不增长了，如果决定这么选择的话，也行。但如果说这个选择做不了，那通胀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
[哈继铭] 我们看到50%的国家加息了，是不是有效的治理通胀呢？这个关系反而有一些正相关的：就是加息幅度大的国家，通胀也是比较高的。当然你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因果关系。也许因为这些国家通胀比较大，所以他们加息的幅度就比较大。但是另外一个角度你也可以看到，就是尽管他们加息都增大了，但是必然没有能够彻底的治理这个通胀。
[哈继铭] 这个治理通胀也不能光靠汇率政策，汇率升值是有利于通胀，但也不能说我们完全用这一个手段来解决通胀。既然那么多新兴市场的经济，最近这一段时间通胀都那么高，他们是如何治理通胀的？在汇率范畴里面他们是如何对待通胀的？最明显的两个，一个是利一个是汇。我们看到很多国家加了息，差不多50%左右的国家是加息的，另外50%是没有加息，而且有减息的。我们看到升值的幅度跟通胀是明显负相关，就是升值幅度大的国家通胀就小一点。
[哈继铭] 我们做的分析显示，国际原材料价格对这些国家的通胀，推动力是最近几个季度逐步加大的。如果我们看到这个通胀的压力，可能用一些货币手段，包括人民币，包括汇率手段。 我们再看下面一个反事实的模拟，如果这些新兴市场经济这一段时间升值是比较明显的，假如说他们没有升值的话，通胀已经高很多了，这说明升值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降低通胀。
[哈继铭] 关键在实证上面，我们是不是能够得出类似的结论。我们再往下看看，我们对于许多新兴市场做了一个分析，这些新兴市场通胀都是很高的，中国也比较高，但也不是最高。今年3月份越南的通胀19.4%、俄罗斯13%等等，很多国家的通胀都比我们高。
[哈继铭] 我是最后一个发言。最后一个发言有一个好处，就是很多重要的观点前面都已经讲过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讲的。我就讲一个观点，人民币汇率机制的完善。这个好处有很多，我们知道这是实现货币政策有效性的一个先决条件，这也有利于降低外汇失衡，有利于提升企业的出口结构等等，我们从04、05年讲到现在。在目前通胀比较高的情况下，我想谈一下升值和通货膨胀的关系，这不仅是对中国的问题做了一些分析。对于全球，我们也做了一些分析。我们认为升值是有利于降低一个国家的通胀。比如说，可以通过许多不同的渠道直接的效应和间接的情况来降低产品的价格，通过降低进口产品的价格等等，这些传导机制是很明确的。
[许斌] 最后我们请哈继铭先生发言。
[胡祖六] 第二点是金融体系，这几年来中国政府大规模提供改革重组，尤其是银行体系，包括是中国国有商业银行都进行了大规模重组、战略引资、上市，在今天的资产评估表非常健康。中国的银行体系整体素质确实达到了提高，包括内控管理等都有所提高。跟欧美大型金融机构，75%的下降，甚至是亏损形成了对比。所以我认为这个开放现在也有很好的可行性。谢谢。
[胡祖六] 所以加起来我认为，我们不但要谈开放，我们要清醒认识到资本帐的自由化是有其重要性的，是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延伸，我们要大大的推进。有人问那是不是可行呢？我们要认识到推进资本帐有一些问题，这些年来中国资本帐户自由发展的条件已经到位，时机已经成熟。尤其是汇率。前面已经讲了：开放资本帐户，波动性增大。
[胡祖六] 第三个资本的流动对中国经济是非常有好处的，改革开放30年以来，引进外商的投资有巨大的成就。可以说FDI在中国的引进对于我们做一个贸易大国的崛起是很大的风险。进一步资本帐户的开放，体现了对中国有进一步的促进作用。为什么有必要性呢？是因为资本管制有非常巨大、隐型、公开的成本，有行政的成本、监管的成本。
[胡祖六] 第二个就是资本帐户管制的情况。制度管制难度越来越大，这个时候资本流进流出的渠道越来越多，坏处也越来越多。也就是为什么近几年来，中国宏观经济越来越强劲，人民信心越来越高。现在热钱的频率讨论得非常高。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这说明我们资本市场并不是天衣无缝的。
[胡祖六] 中国的经济开放度是非常高的。在贸易上开放的经济跟在资本上产生越来越尖锐的矛盾和冲突。因为中国已经是第三个贸易大国，在全世界所有十大贸易里面，中国是唯一继续实行资本管制的国家，其他的都是开放的。这是一个。
[胡祖六] 在中国30年的开放，中国政府成高度开放经济体。对外贸易占GDP的比重在占70%，这个比例是非常惊人的。中国不是香港、不是新加坡，不是一个小型开放经济体。
[胡祖六] 你会发现很多金融危机发生在资本帐户，但是也有很多金融危机发生在资本高度管制情况下。以前有很多拉美国家，包括巴西，都是有资本管制的。因此我们要克制住这个。为什么资本帐户进行管制在中国，在我们目前经济发展中现阶段是非常重要的、有必要性的。
[胡祖六] 你看过去几十年，世界上每一次金融危机，我们发现金融危机的发生跟资本帐户开放度都有一定的联系。
[胡祖六] 谢谢许教授。一谈到这个资本帐开放，很多人都谈这个。有一些看法是很片面的，也是不符合实证支持的。某种程度上对资本流动、对资本帐户开放非理性的恐惧。
[许斌] 下面请胡祖六先生发言。
[朱民] 从现在发展的趋势来看，人民币有可能成为世界上的国际货币和强货币。关于汇率问题我就简单的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朱民] 债权人的货币才会成为世界性的强货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时候说债务人的借钱货币成为强国的。美国以前是债权人，现在这个阶段只是一个过渡阶段，这个时期的结构一定会变化。所以在这个时候考虑中国的汇率更多是考虑人民的利益。我认为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因为世界的历史变量跟我们没有必要只看到这个水平，而更多是看到人民币作为主权货币、强货币和世界货币，由此来决定我们的政策。
[朱民] 比如说，对世界和中国来说，一个最大的变化就是人民币从弱货币变成强货币。对中国和世界来说，中国从一个债务国变成一个债权国。仅仅20年的时间，全世界的债权主要集中在亚洲和市场经济国家。全世界的债务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20年以前，所有的外汇储备集中在日本、美国、英国、法国。今天70%以上外汇储备集中在亚洲和其他的市场经济国家。这个世界借钱的人和有钱出借的有很大的变化。
[朱民] 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太多宏观调控的哲理，汇率一定不是主要的宏观调控，如果把所有的宏观调控放在汇率上面来调的话，肯定是不行的。现在从大的情况来看，这个发生了很主要的变化。
[朱民] 第三点，在讨论汇率改革的时候要看远看大。现在我认为还是太多的关注水平，总是讲几块、几块。我们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汇率水平不是政策能够变的，这个很重要，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在完全自由浮动的市场上，汇率水平是市场改革、政策改革。在中国这样的情况下，汇率也只是半个政策变量。
[朱民] 第二点，我们应该更多偏重于汇率机制的结构，我们现在不要忽略了制度的变化和汇率结构。一月份，人民币对美元升值，所以我们对欧洲的出口上升，我们对美国的进口上升。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我们现行制度是有一篮子的管理。我觉得需要不断地调整，根据贸易的结构和资本的结构来调整人民币一篮子的事情。
[朱民] 我写过一个现象。这个现象很简单，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是政府决定，人民币对欧元汇率和对日元的汇率是市场决定的。人民币的汇率这不是一个简单对美元，这是一个结构的问题。很多人都在讨论，人民币升值的底线在哪里？当他讲这句话的时候，这个假设底线就是对美元的升值，这个问题本身是错的，这个问题不存在。因为人民币的汇率不仅对美元，也对欧元和日元。所以我觉得讨论问题，要把问题讲对是很重要的。从这个意义上讲人民币汇率的水平不可能有一个底线。
[朱民] 第一点就是我们对人民币汇率的关注，过多的关注于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水平，我认为这是一个偏差。如果你看今年一季度的人民币对美元的变化，人民币对美元升值4.2%，人民币对日元贬值7.8%。如果从05年6月21日改革开始到现在来看，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整体累积升值17.2%，但是人民币对欧元是整体贬值9.8%，人民币对日元是升值了4.5%。
[朱民] 我现在就汇率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汇率问题讨论很多，有三到四点有必要说一下。
[许斌] 谢谢发言。下面有请中国银行副行长朱民发言。
[余永定] 总而言之，各种方法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缺点，我们应该综合考虑，但是一条原则就是人民币升值的方式，应该取决于它对于通货膨胀、热钱流入、贸易平衡、经济增长等等各个方面的影响综合结果，我们不应该事先排除以上任何一种可供选择的可能性。
[余永定] 我认为中国的经济基础还是很好的，只要我们认真的考虑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和措施，哪怕我们的升值速度快一些，甚至采取一些市场没有遇到的方法，我觉得也不见得会造成什么灾难性的后果。我觉得需要强调提出的是缓慢升值固然对企业调整较为有利，但却不利于热钱流入。
[余永定] 一种是缓慢的升值，每年升3%到5%；第二种是连续的快速升值，强调一下这是连续的，每年升值10%到15%；第三种是跳跃式的升值；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央行停止干预，我不管了，到时再说，这是不是可以考虑的一个方法；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就是现在实行自由浮动，到底天会不会塌下来，我认为天不会塌下来的。
[余永定] 同时我想强调一下，在现在我们所要强调的不应该是要不要升值的问题，而是如何升值的问题，我觉得这个确确实实是值得大家认真思考，也是需要学术界和我们外国友人帮助中央决策机构提出合理的建议。其实一共有5个升值的办法：
[余永定] 如果我们人民币一直升值，中央银行需要继续大量的买入美元，释放出人民币，你要对冲，然后造成了一些问题。就像刚才我说的，我们继续积累越来越不值钱的东西，这是我们划不来的。
[余永定] 所以我想强调，就是05年以来我们中国人民银行所采取的汇率政策，我认为大方向是完全正确的。这种方向、这种政策方向不应该因现在的经济形势有所变化而改变。担心贸易顺差增长速度下降，这个我要强调，是担心贸易顺差的增长速度下降了。
[余永定] 我们中国的学者和中国官员应该有清楚的认识。当然我说这些，绝对不是否定我们过去的成绩，过去二十多年的成绩是巨大的，中国发展对外贸易，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实现一体化的基本道路是完全正确的，我们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绩。但是我们已经发展到了新的阶段。我们要抓紧时间纠正现在的状况，有人说现在不是好时机，什么是好时机，当我们在03年讨论人民币升值的时候，有的学者和官员说现在不好，我们等到05年，有人又说时机不好，还需要等更好的时机，等到现在。现在和03、05年不好，但是到了09年，我们回过头再看，可能09年的时机更不好。
[余永定] 大家知道美国现在出现了次贷危机、信贷危机。美元现在还在继续贬值，当然也有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趋稳。但是从2002年到现在，美元已经是大幅度贬值了，美国的通货膨胀进一步的恶化，美国大量资产出现了违约，甚至美国国库券也出现了问题，美国国库券的收益率我想已经从正到负了。
[余永定] 如果我们的贸易顺差增长速度在下降，这是好事情，我们为什么要惊慌呢？有什么不对的呢？甚至有一些人要提出改变政策，我觉得这是不能接受的。特别是咱们在05年，我看到05、06、07年，中国贸易顺差的增长速度分别为200%多、70%多、50%多，今年会降到10%或者20%左右。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保持下去，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们离中央原来规定的，在2010年实现贸易基本平衡目标是越来越远，而不是越来越近了。
[余永定] 05年，中央说中国在2010年实现贸易项目的基本平衡。是不是这样？我记得是这么说的。如果我说得不对，大家可以纠正。我是白纸黑字写上的。中央提出三个转变我认为是完全正确的。三个转变之间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就是要改变中国过去以来外需的状况。
[余永定] 在08年以来，由于中国的贸易顺差，增长速度下降，反对升值的声音再次高涨。我愿意在这里可以态度鲜明表明我的观点这样的主张不正确。
[余永定]  从宏观经济调控的情况来看，我们尽可能的挡住一部分热钱，让我们中国银行调控的压力有所减轻。这是第一个。第二个是汇率政策。第三个是对冲政策。第四个是利息率政策。
[余永定] 令人遗撼的是，我们往往对于这些心中没数。在07年中国的FDI增加到底有多少，各个部门有不同的说法，而且说法的差距也非常大。这样，作为我们经济学家，不掌握一手资料的人就很难对形势做出判断。所以，我非常希望中国的有关部门尽快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数字。在没有准确数字的情况下，作为一个经济学家，我自己认为我们不能够轻易放松资本的管制。
[余永定] 一个是加强跨境资本流动管理。加强跨境资本流动的管理，就是该进的要进，不该进的不让进；该出的要出，不该出的不让它出。比如说一些地下钱庄、虚报、瞒报等等这些，之前谢国忠也谈了很多，我非常赞同。
[余永定] 我觉得非常令人感到高兴的是，中国的宏观管理当局对这些问题是有清醒认识的。现在我讲一下货币紧缩政策，货币紧缩政策包涵了四个方面。
[余永定] 在判断中国经济现在面临的主要危险是通货膨胀这样一个前提下，毫无疑问地我们采取紧缩性政策。尽管由于执行紧缩性的货币政策，由于美国现在出现了经济的衰退，或者说萧条，当然萧条也谈不上，我们中国经济可能会受到影响，甚至受到比较大的影响。但是我们不应该因此放弃紧缩货币抑制通货膨胀的政策，否则再过一两年情况就可能会失去控制。
[余永定] 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小猪现象。我认为这个分析方法是完全错误的。我们可以想一下房地产价格在不断上调，房地产产业又是一个什么规模？我非常同意上一个会场史蒂芬·罗奇先生的看法。
[余永定] 中国现在毫无疑问面临一场严峻考验，就是通货膨胀的考验。通货膨胀在中国是由于需求过多造成的，中国GDP增长率现在是11.9%，考虑到地方政府的低报的可能性，我认为可能超过了12%，现在可能更高。一些潜在的增长速度，我认为绝对到达不了12%以上，所以你现在的增长速度超过了潜在的增长速度，所以发生通货膨胀是必然的。
[余永定] 非常感谢上海市政府的邀请，我想我借这个机会谈一下我对中国汇率政策的一些看法。在谈汇率政策看法的同时，想把宏观经济，包括一些大的想法说一下。
[许斌] 下面有请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余永定先生发言。
[胡晓炼] 同时我们也应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要有效地防范这种风险，需要增加抵御和化解风险的能力，包括我们需要有一个更加灵活的经济，我们要有一个更有适应性的市场主体，我们需要有深度和广度的金融市场，同时我们需要一个更有效的宏观调控。而这些领域也更需要我们下更大的功夫进行完善。谢谢大家。
[胡晓炼] 一方面在可兑换的整体把握上，要与我们的经济发展阶段、市场发育的程度、企业的承受能力、金融监管水平等进行相适应。同时，我们要特别注意，在放松部分管制的同时，我们还需要不断地改进和审慎性的监管。通过市场准入条件的设置及其条件，跨境资本流动的规模和控制，跨境资本流动的统计分析和监管预警来防范国际资本流动的冲击。
[胡晓炼] 最后一个认识，在资本项目可兑换的过程中，我们必须要改善监管，要防范风险。在经济全球化和金融市场一体化的影响下，资本的流动风险有极强的突发性，国际资本的流动也是复杂多变的。因此在资本项目可兑换的过程中需要把防范风险放在突出的位置。
[胡晓炼] 第四个认识，就是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实现必须综合配套、协调推进。这主要考虑到可兑换的实用性的工程，我们要大力发展金融市场、完善金融监管、加快金融改革，加强和改进宏观调控。这样使得我们资本项目可兑换与我们整个国家经济和金融的各个领域改革环节相衔接。
[胡晓炼] 我们的第三个认识，就是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过程，是一个统筹规划、有序推进的过程。在实行可兑换的过程中，我们基本上是依照了一个统筹规划、循序渐进、先易后难、分布推进的原则。根据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需要，有选择分步骤的推进可兑换。在次序上我们大体上按照先长期、后短期；先机构、后个人的安排。在方式上，我们主要采取了先试点后推开的做法。在节奏和速度上，我们主要是根据需要，根据我们的条件，根据我们的能力以及根据形式的发展等等，这样几个主要的因素进行把握、审时度势，既积极稳妥、又要抓住机遇，取得突破。
[胡晓炼] 因此推进可兑换必须立足于我们的国情。
[胡晓炼] 尽管在全球范围内，很多国家都实现了资本项目的可兑换，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可兑换过程中找到经验，其中有很多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但是因为中国的特殊性，我们不可能，也不应该去照搬照抄外国的做法，而且也没有一个模式可以给我们套用。
[胡晓炼] 第二个认识，在中国推进资本项目的可兑换需要立足于国情，要走符合中国特色的一个可兑换的道路。应该说，中国现在实行可兑换的过程中所面临的环境、形势，这些都和以往相比有很大的不同。特别是我们中国的经济社会的发展具有独特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特征，而现在国际金融市场、国际资本流动，这种规模和它的多样化、复杂性，也比以前来说，都有巨大的发展。
[胡晓炼]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认识。
[胡晓炼] 第一点认识就是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这个过程是我们中国改革开放不断深化的过程。逐步实现资本项目的可兑换是中国经济融入全球经济，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发展的一个需要，也是中国进一步扩大全方位对外开放的需要。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就需要不断的对不适应这一发展的体制、机制进行改革。因此就需要我们不断地解放思想、开拓进取，通过推进资本项目的可兑换来进一步促进我国的改革和开放的进一步发展。
[胡晓炼] 从国际的经验和中国的实际情况来看，我们总结出来，我们在中国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有几点认识。
[胡晓炼]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有一个研究，就表明资本项目开放以后，大约有2/3以上的国际货币基金成员金融体系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有一些甚至发生了危机。因此如何有序的、稳妥的开放资本项目，这就成为我们需要考虑的一个问题。
[胡晓炼] 应该说，一般的资本流动有利于储蓄、劳动力技术等要素的有效配置，对于提高生产效率是有好处的。但是我们也注意到，由于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存在着一些金融体系不健全，抗风险能力低等等问题，使得在资本项目的开放中也发生了一些风险。
[胡晓炼] 第三个变化就是资本流出的渠道和规模不断的扩大，现在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合理的资本双向流动的格局。就是在过去，我们国家长期都是资本净流入。近年来，对外投资的需求增加了，而且对外投资的条件也改善了。我们民间和官方的投资规模都不断的扩大。从2003年起，我们已经有对外净负债转变为对外的净资产，这样就可以看出我国和国际金融市场的紧密。
[胡晓炼] 第二个变化，我国的资本流入是以国际产业为主的，但是证券和债务性融资的比例现在也在逐步的提高。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和资本帐户开放的领域扩大，证券投资、债务融资等多种形式的投资，现在流入也增长得比较快。按照我们国家的统计可以看出来，我们股本和债券的投资，在整体中的比例由2004年的8.9%，到2006年的12.5%。
[胡晓炼] 2007年，我国资本和金融项目的交易额已经达到了1.77万亿美元，而2002年，这个数据只有2200亿美元。可以看出，这五年里面，我们增长了8倍。这是第一个变化。
[胡晓炼] 我们也有一个数据。从2002年到2007年，国际收支的资本和金融项目的交易年均增长超过了52%，这个速度是非常快的，而同期的经常项目交易的增长大概是26%、27%左右。所以说，资本和金融项目交易的增长速度是远远高于经常项目交易的增长速度。
[胡晓炼] 通过这几年，我们的改革在我国的资本帐户方面，发生了以下几个变化：第一个变化是资本和金融交易的规模影响，现在是逐步扩大了。目前，虽然经济活动影响了国家收支的主要因素，但是资本和金融交易的增长十分迅速。
[胡晓炼] 第三个方面主要的进展是，我们境内市场开放在逐步扩大，我们QFII制度从02年11月份开始实施的，也经历了一个近五年发展的过程。从02年到07年，当时整个QFII额度是一百亿美元，07年底我们宣布把这个从一百亿美元提高到三百亿美元。最新的数据，就是到4月份，我们已经给52家境外投资机构发放了投资的额度。现在投资的外汇是超过了一百亿美元。除了QFII制度以外，在05年10月份以后，我们还批准了国际金融组织，比如说像国际金融公司在我们境内发行人民币的债券，这样也使得我们国内的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开放都进一步的扩大了。
   
[胡晓炼] 第二个方面，我们对外的金融投资有了更大的发展。这个主要体现在从2006年4月，我们开始启动了QDII的制度。我们也有一个统计，到08年的3月末，我们已经有53家商业银行、基金公司和保险公司获得QDII的资格。实际上，汇出外汇，对外进行金融证券投资的金额已经超过了400亿美元。这个发展是非常快的。
[胡晓炼] 第一个方面，就是除了在过去以往外商直接投资的基础上，我们积极鼓励我们中国的企业走出去，加大对外的直接投资。在这个方面，我们实行了很多的改革措施，使得我们企业在对外投资的汇率方面获得了极大的便利。五年来，从2002年到2007年，我们国家的境外直接投资共汇出外汇216亿美元，其中07年占了一半，就是108亿美元，这个增长势头是很快的。
[胡晓炼] 在2003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三中全会上进一步明确了，在有效防范风险的前提下要有选择、分步骤地逐步放宽对资本交易活动的限制。要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去年中国共产党十七大上，包括从胡锦涛报告中又提出来完善人民币汇率机制实现资本市场可兑换。这样就把中央政府资本项目可兑换的目标提出的发展过程做一个说明，资本项目可兑换是我国改革开放和改革过程中的一项战略的任务。在过去的几年，我国在资本项目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这个进展体现在三个方面。
[胡晓炼] 就是说，要达到这个目标必须依据国情和国力，循序渐进，现阶段实现经常项目下的人民币可兑换。95年提出这个任务以后，人民币成功实现了经常项目可兑款。接下来外汇改革任务就从经常项目转到了资本项目。
[胡晓炼] 这个任务的提出应该说可以回溯到15年前，就是在1993年的。那个时候颁布了一个通知，在这个通知里面明确的指出了我国外汇体制改革的长期目标是实行人民币的可兑换，并且提出了要求。
[胡晓炼] 谢谢主持人，很高兴参加今天的论坛。我的演讲主要集中在人民币可兑换的关系上，从这个角度谈一下我们的看法。我想说的就是逐步实现人民币的可兑换，是我们深化经济金融体制改革，扩大对外开放的一个任务。
[许斌] 我们时间安排是这样的，我们先让几位嘉宾按照刚才的顺序，每位做一个演讲，然后我们有一些时间进行互动，他们之间有一些互相的交流，然后我也会在这里说一下大家关心的问题。我们首先有请胡晓炼女士做演讲。
[许斌] 对于中国这几年经济发展来说，人民币是绕不开的话题，尤其是人民币改革又是和资本帐下可兑换性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大家知道人民币的汇率在七上七下有一些波动，我在这里也不多做描述，希望大家都能够从几位专家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许斌] 我是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教授。台上有很多专家在这里，我跟每一位都打了招呼，就是把大家关心的问题讲透。
[许斌] 大家下午好，这里是分会场第五场，人民币汇率改革和资本帐下可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