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屏幕,是一条曲折的K线走势。这是一只幽僻的次新股,牛市里也涨不上去,熊市里就更加惨烈。股吧里面,挤了许多股民,蓊蓊郁郁的。那骂街的,是些一直深套着的,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刚被套的股民。没有利好的晚上,这大盘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股票也还是套得死死的。
网上只我一个人,光看不说话。深市和沪市好像都是为我开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暴涨,也爱反弹;爱追高,也爱抄底。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迷茫的走势下,什么都可以买,什么都可以不买,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牛市里一定要买的股,一定要跟的风,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熊市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深不见底的蹦极好了。
忽然想起新股发行的事情来了。新股是众人追抢的焦点,似乎很早就有,而中石油时最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申购新股的是冲动的少年,他们是开着小车,哼着小曲去的。申购新股的人不用说很多,还有那些没申购上的。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疯狂的季节。
梁元帝《新股赋》里说得好:于是痴男怨女,狂砸猛取;股指徐回,盈不抵亏;汝未买而涨停,待欲卖已蒙灰。可见当时申购新股的光景了。这真是烧钱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钱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唐朝崔护的《题都城南庄》里的句子:去年今日牛市中, 炒股打新相映红. 牛股不知何处去, 打新偏又中雨虹。(注释:雨虹是东方雨虹的简称,该股上市第三日即破发)
中签人,这时的股价也算得上惨烈了;只不见一些反弹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牛市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深夜时分;轻轻地关上电脑,屋里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绝望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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