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2245点的跌破,在证券公司工作的我也彻底下了岗,回到了我的故乡鲁镇。哪知道乡下人赌性更重,正在疯狂的豪赌第一只“仙股”花落谁家。
又过几日,我在河边遇见好久未见的祥林嫂:月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全白,会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丕堪,黄中带黑。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张股东卡;一手枝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上端贴一纸条:谁要股票,便宜卖了。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专业炒股的,又是证券公司的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股市究竟还能不能回到6000点?"
我很悚然, "也许好罢,--我想。"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会到10000点吗?"
"啊!10000点?"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10000点?--论理,就该也有。-- 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边说边走开了。
之后便听说了她死去的消息。
"怎么死的?"我问鲁镇证券营业部的人。"怎么死的?--还不是让股票给亏死的。她6000点的时候听信了机构的话,全仓买入*ST梅雁;现在*ST梅雁都跌成一元股了,她也就彻底绝望了."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我无言,是股市本身害死了她,还是机构,黑嘴,大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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