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俊宏（北京）
专栏|网易号外 主编|戴鹭
在中国营收超70亿元的直销企业康宝莱（纽约证券交易所: HLF）近日摊上大事了。
纽约南区联邦检察官伯曼、联邦司法部刑事科助理总检长本茨科维斯基近日对外宣布，康宝莱原中国区总裁、全球高级副总裁李延亮（Yanliang Li）及外部事务部前主管杨宏伟（Hongwei Yang）被控使用超过2500万美元（约1.76亿元人民币）以获得相关直销牌照。此外，上述两人还涉嫌提交虚假收据以规避公司内部审计，李延亮还被控在联邦调查期间提供虚假供词并销毁证据。
对于上述美国检察官公布的信息，网易财经11月18日致电康宝莱中国，其相关负责人表示，已经了解上述信息，李延亮和杨宏伟两位高管已经于两年前离开康宝莱。“由于是政府调查，我们不掌握所有的信息。这是美国政府针对个人的刑事诉讼而并非针对康宝莱，我们不做评论”。
两人分别被控一项串谋违反反海外腐败法（FCPA）罪，该项罪名若成立，最高可判5年监禁。李延亮还被控一项伪证罪，最高可获5年监禁。此外，他亦被控一项在联邦调查中销毁记录罪，最高可获20年监禁。但目前两人行踪已经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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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营收70亿“最大功臣”被离职
康宝莱是一家总部位于洛杉矶、于纽交所上市的公司，主要经营健康护理、个人护理及其他产品，销售范围覆盖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90多个国家。康宝莱通过几家位于中国的全资子公司在中国开展业务。
康宝莱本是一家多层次营销公司，康宝莱约在2007年3月获得首个直销牌照，随后又获得在中国多个省份进行直销的许可。
据网易财经了解，目前康宝莱在中国能取得超70亿元的营收的最大“功臣”就是李延亮，生于1968年的他，在天狮等企业工作7年后，于2004年12月16日入职康宝莱公司关联公司，2007年康宝莱中国区前任总裁钱港基离职，同年12月李延亮坐上了康宝莱中国区总裁的位置，成为当时五大直销企业（雅芳、安利、如新、玫琳凯、康宝莱）中唯一出自中国本土的中国区掌门人。而这一年康宝莱中国区全年的业绩才8亿元左右。
在李延亮的主导下，康宝莱中国区的业绩每年飞速增长，2016年康宝莱中国区的全年业绩甚至达到了75.2亿元，相比2007年康宝莱在华业绩增长了近十倍。
▲李延亮
数据显示，2018年年度康宝莱全球营收49亿美元（约343.68亿元人民币），其中中国区收入约10亿美元（约70.14亿元人民币），占康宝莱全球收入的约20%。
2016年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对康宝莱公司中国业务展开的反腐败调查直接导致了李延亮的离职。
美国检察官伯曼近日披露的信息显示，李延亮和当时负责康宝莱中国外部事务杨宏伟违反了《反海外腐败法》，合谋策划行贿，并绕过康宝莱的会计控制。“李延亮还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接受涉嫌贿赂问询时作伪证，并销毁证据”。
据网易财经了解，2017年5月23日，康宝莱宣布李延亮不再担任其中国区总裁和全球副总裁。同日，宣布与杨宏伟解除劳动关系。2017年8月15日，康宝莱协议终止与李延亮的劳动关系。
涉案两人曾向康宝莱中国讨薪
而美国检察院公布的信息显示，李延亮和杨宏伟在2007年至2017年期间，用大笔资金在中国地区支付贿赂。“这些贿赂包括现金、娱乐、餐饮和旅游，杨宏伟所在部门为员工的送礼行为报销了超过2500万美元，这些贿赂旨在帮助康宝莱获得直销牌照，减少其中国业务遭遇的审查，并压制媒体的负面报道”。
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年10月，美国证监会官方公布的信息显示，根据其调查，康宝莱公司连续6年向投资者谎报其在中国经营的真实信息，被处以2000万美金的罚款。而对于上述处罚，康宝莱第一时间认罚，并同意支付2000万美金的罚款。
此外，更有意思的是，李延亮和杨宏伟还分别于2018年7月和2018年3月向“上海市黄浦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和“北京市朝阳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提出仲裁申请，向康宝莱公司“讨薪”。
李延亮的讨薪金额为48万元，杨宏伟的讨薪金额更是高达337.5万元，李延亮的讨薪缘由是康宝莱中国未按约定支付“额外补偿”，而杨宏伟的337.5万元则由工资损失269万元、未休年休假3万元和“限制性现金奖励”65.5万元构成。
而上述两起案件李延亮和杨宏伟均胜诉，康宝莱中国先后支付了上述费用。
李延亮的 “另起炉灶”
据网易财经了解，被离职大半年后，2018年初，李延亮宣布加盟了汉德森日用保健品（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德森）。在李延亮加入后不久，2018年3月16日，汉德森便获得了直销经营许可证，这也是当年继以岭药业之后第二家获得直销牌照的企业，曾一度被中国的直销行业称之为“闪电获牌”。
天眼查信息显示，汉德森公司成立于2017年01月22日，由江苏艾兰得营养品有限公司和恒基（中国）投资有限公司共同出资建立，注册资本：10000万人民币，法定代表人为常亮。
据了解，当时还有数十名康宝莱的中层追随李延亮加入了汉德森公司，李延亮还曾亲自撰写了一部《康宝莱挖人攻略》，为的是让新东家和猎头们能更加精准地从老东家康宝莱挖人。
而汉德森的产品绝大部分与康宝莱高度重合，如氨基葡萄糖胶囊、维生素C含片等10种保健食品，与康宝莱一样，都专注于“代餐”“减肥”等领域。
而康宝莱方面认为李延亮的行为是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的，2018年8月康宝莱将李延亮诉至法院，要求其向康宝莱公司支付《劳动关系终止协议》项下违约赔偿金129万元。
在诉讼书中，康宝莱公司向法庭提出，康宝莱公司在中国上市H24产品的商业计划和策略属于商业秘密，李延亮故意向康宝莱公司竞争公司即其现在服务公司汉德森公司泄露了康宝莱公司的商业计划。“如果没有李延亮的招揽和劝诱，不会有近150多名人员跟随李延亮离开康宝莱公司”。
但最终，康宝莱公司指控没有得到法院的认同，法院以指控“没有直接证据”、“不能归责于李延亮”、“缺乏事实依据”等原因驳回了康宝莱公司的诉讼请求。
目前在汉德森公司的官网上还挂着李延亮作为公司CEO出席2018年11月 “2018福布斯中国卓越生活论坛”的宣传稿件，但对于其本人目前是否在职我们不得而知，且汉德森公司的电话也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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