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亿股票操纵案中 黄晓明是“善意第三人”吗？

（原标题：18亿股票操纵案中 黄晓明是“善意第三人”吗？）

金证券记者 张贺

近日，证监会的一纸罚单引爆了资本圈和娱乐圈，明星黄晓明卷入18亿股票操纵案事件持续发酵。

黄晓明否认声明被打脸

8月10日，证监会新闻发布会公布了一起高达18亿的天价罚单，被罚人叫高勇，为北京护城河投资发展中心合伙人，其实际控制了16个证券账户从事涉案交易。高勇因涉嫌操纵“精华制药”股票，半年时间非法获利8.97亿元，被证监会作出“没一罚一”的处罚，合计罚没金额高达近18亿元。

《金证券》记者注意到，处罚通知书里面提到：高勇实际控制华宝信托有限责任公司“时节好雨”7号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的子账户好雨7-高勇、好雨7-路某，并吸引了黄某、张某燕、张某、吴某江、倪素某、倪松某、姜某、黄某明、徐某、朴某娜、薛某、吴某丰、崔某欣、吴某等14位自然人账户。其中提及，黄某明账户开立后由其母亲张某霞管理使用。经路某介绍，张某霞将黄某明证券账户部分委托高勇管理，该账户涉案交易由高勇作出。

证监会处罚一出，因名称重合度相像，黄某明及其母张某霞立刻被外界锁定为明星黄晓明及其母亲张素霞。

8月11日下午6点，认证微博@黄晓明工作室发出声明称，“虚假消息系某些别有用心者自中国证监会某市场禁入决定书内容（被禁入对象：高某）杜撰而来”，表示黄晓明并不认识高某，也未曾受过任何与股票有关的处罚，亦未介入过任何与股票有关的调查，敦促相关方撤删不实消息，并声明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声明虽然进行了否认，但明眼人一看就晓得玩了文字游戏。因为并没有否认黄某明就是黄晓明，也没有否认黄晓明的账户是由高勇操作。”上海一私募负责人对《金证券》记者表示，声明发出当日，其实基本可以确认18亿股票操纵案其中账户之一就是黄晓明的。

更多证据陆续浮出。首先，黄晓明账户委托给高勇管理过程中的 “路某”，被确认是北京护城河投资的合伙人路雷。路雷与黄晓明之母张素霞并无商业往来，但黄晓明与路雷却存在间接关联。天眼查信息显示，路雷发起的北京善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通过一只合伙基金和黄晓明共同参股了深圳市丰年互动文化科技有限公司。其次，证监会点名的“精华制药”2015年7月25日公布的半年报显示，黄晓明以143万股进入前十大流通股东名单。据证监会披露，高勇操纵精华制药股价的行为主要发生在2015年1月至7月，时间点基本吻合。第三，证监会人士在今年3月14日的稽查专项发布会上，特意提到高勇操纵精华制药案中，有企业家、影视明星账户。而《财新》最新报道称，从接近监管层人士处确认，处罚书中的“黄某明”和“张某霞”的确是黄晓明和张素霞二人。

是否“善意第三人”有分歧

虽然黄晓明的账户“参与”到了精华制药的操纵案中，但从证监会处罚决定书公布的案件细节来看，黄晓明连同委托给高勇“管理”的14个自然人账户持有者并不涉及违法认定，也无需在该案中承担相关责任。对此，不少业内人士展开激烈争论。

“从处罚决定书看，黄晓明、张素霞与高勇的关系是证券交易代理行为，黄、张两人并不知情，属于证券交易代理中的善意第三人情形，黄、张并不能预测也不知道高勇可能进行违法活动。”北京市问天律师事务所主任张远忠律师对《金证券》记者表示。他认为，此类案件中的追责主要针对违法主体，即谁控制账户和资金进行证券交易操纵市场，而违法被使用账户的名义持有者通常并不承担责任。“除非有证据证明，被使用账户所有人明知是为了操纵，还提供了账户和资金。”

那么，黄晓明等人的证券账户中可能存在的违法所得会否被遭到没收？14个自然人是否要承担其他的法律责任？张远忠律师表示，“违法所得是违法行为产生的收入，这部分收入无论是否转移，都会被进行相应的追讨。”至于14个自然人账户，按照相关规定，证监会已作出行政处罚决定的案件中“借用他人证券账户和出借本人证券账户”的主体，中国结算将采取为期6个月的限制新开证券账户措施，限制新开户措施期满后的12个月内，涉案主体申请新开证券账户的，须至证券公司临柜办理。

但也有律师认为，不能轻易认定黄晓明、张素霞是“善意第三人”。“账户都交给对方运作了，说不晓得人家做什么的，有点说不过去。”深圳某律师对《金证券》记者表示，黄晓明的母亲跟高勇达成委托的时候，除了将黄晓明的账户交给高勇，同时还将资金交给了高勇，那么双方理论上有盈利分配约定，意味着黄晓明的母亲授权了高勇的交易行为。此外，公开信息显示，黄晓明等账户2014年还涉嫌组团短炒“疫苗事件”涉案企业长生生物。2014年三季度，被爆出的16个账户中的至少6个账户，在长生生物的前十大流通股东名单中出现，黄晓明的账户曾是长生生物的第二大流通股股东。“黄晓明是名人，既然他的名字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名单中。那么有理由相信，其对股票交易行为是可能知情的。”该律师表示。

明星炒股别只想着“赚快钱”

公开资料显示，高勇号称“民间炒股大赛冠军”，曾经在某知名高校开设投资课程教授证券投资技巧，小有名气。路雷则被誉为“民间股神”，在央视和北京电视台都参加过股评节目，2012年发起成立北京护城河投资发展中心，身份变为阳光私募基金经理。数据显示，路雷在护城河投资持股比例65%，为第一大股东，高勇持股比例为10%。

“名人尤其是明星特别喜欢找能吹能忽悠、能赚快钱的。”上述上海私募负责人对《金证券》记者透露，明星基本都有专门的经纪人对其资产进行打理，专业一点的经纪人会选择品牌美誉度高、比较安全稳健的长期理财团队，进行全方位的定制化资产配置，但一些年纪偏大尤其是亲戚充当经纪人的，对资产配置并没有太多长期规划，除了炒房外，也很喜欢炒股票，追求短期高收益。“私募一般通过信托等渠道进行资金募集，部分不愿意买信托的，会将自己的账户委托给相关人进行代客理财，这里就会牵涉担保收益的问题。”他表示，护城河投资业内不少人晓得是坐庄模式，从精华制药一只票上就赚了8.97亿元也能看出手法凶悍。

明星偏爱资本市场，主要是因为获利惊人。以黄晓明为例，华谊兄弟上市前增资扩股时，黄晓明就以每股价格3元的价格购入180万股原始股，后又增持到360万股。2009年华谊兄弟在创业板挂牌上市，最终以70.81元/股的价格收盘，这让黄晓明一夜之间成为亿万富翁。2016年，黄晓明作为合伙人参与了万达影视股东天津鼎石一号资产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的出资，后者持有万达影业股权比例为2.68%。在乐视网98亿元收购乐视影业的交易中，黄晓明也参与其中。根据天眼查数据显示，目前黄晓明实际控制的公司有46家，涉及科技、餐饮、文化、服装、商贸、投资等多个方面，名下最多的便是投资类公司，多达14家。

黄晓明的“初恋”赵薇则是比他更高级别的资本玩家，曾经因为投资阿里影业创造94天大赚24亿港元、日赚2600多万港元的惊人记录。唐人影视上市后，作为第11大股东，赵薇当时所持股份市值超过1.4亿元。不过在2017年，赵薇因试图以51倍杠杆收购万家文化股份被证监会处罚，和其丈夫黄有龙共同被禁入证券市场5年。

“明星有名又有钱，出没资本市场很正常。但从近期频繁爆出的明星股市案来看，市场呼唤的是合规。希望通过赵薇和黄晓明的事件，能给其他明星一个警示，即不管在什么领域，赚快钱的想法都要不得，做好合规管理，舍得找专业团队更重要。”上述私募负责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