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研究局NO.330
A股虽然已经成功冲关MSCI，但是“任性”停牌的现象依然存在。停牌是否已经成为上市公司规避风险的“避风港”，对投资者来说又意味着什么？网易研究局专访了英大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大霄。
李大霄（英大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网易研究局：上市公司长期停牌、任性停牌等一些不合理的停牌，会对资本市场和投资者造成哪些影响？
李大霄：第一，整个市场的流动性缺失了。对市场来说，最重要的是保持秩序。A股采用“熔断”机制时出现了千股跌停、千股停牌的现象。一半的上市公司停牌，整个市场交易的持续性就缺失了，这对投资者权益的保护是不利的。
投资者买股票是因为流动性好，所以对投资者权益最大的保护，就是保证它的交易规则是合理的。任意停牌改变了它的规则，这是当时A股冲关MSCI的一个最大障碍。
第二，这对整个A股市场的发展不利，如果整个市场都停牌了，那么这个市场就完了，很多上市公司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而不是站在整个市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如果三千多家公司都这么想，那这个市场明天就不用交易了。明天不用交易，虽然保住了市值，但是保不住这个市场，损害的还是整体利益。所以对停牌有所制约、有所规范是有识之士都进行呼吁的。
网易研究局：上市公司利用停牌规则钻空子的根源在哪？
李大霄：规则放得太宽，上市公司就会随意运用。在香港或其他地方，停牌是很严格、很严肃的事情，一般交易所都会建议上市公司不要停牌，保持连续性。有很多上市公司在发布公告前会问港交所是否需要停牌，得到的答复就是无需停牌，在交易前公告就行。但是A股的情况是一般为了公平公正，就先停牌，是这样一个区别。
为了维系信息的公平性，要广而告之，让投资者有时间准备。停牌的坏处就是交易的连续性没有了，好处就是让公众能有更多的时间来认知、消化这个消息。
网易研究局：A股的停牌制度和港交所、欧美成熟市场有什么不一样？
李大霄：其实主要是指导思想不一样。港股、美股市场也需要停牌制度，因为信息需要让投资者来消化，但是它们停牌制度的用意是尽快让上市公司复牌，我们停牌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市值的下跌，或者是为了重组一两年不复牌。
其实在成熟市场，停牌是很大的事情，不得已、快要摘牌的公司才停牌，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我们的停牌更多的是看个人的意愿，更多是为了个别股东的利益；成熟市场的停牌更多是为了公司整体利益。我们的“股东文化”是非常淡薄的，喜欢停就停，可能在A股市场还没有树立“股东文化”这个概念。
网易研究局：我归纳一下，A股跟成熟资本市场的差距在于A股上市公司的停牌倾向于维护少数股东的利益而停牌，而成熟市场是考虑整体股东的利益才采取停牌措施？
李大霄：可以这样讲。整体股东受损的时候，比如遇到做空，当然要停牌。
网易研究局：为什么监管已经注意到这个现象，并出台了相关规则，但还是得不到改善？
李大霄：就是个别股东利用这个规则恶意停牌，为了个人利益罔顾大多数股东的利益停牌，并没有考虑整体股东利益，监管方监管不了少数股东的行为，少数股东如果利用这个规则，监管部门也没办法。
网易研究局：那是否可以建议监管从严调整停牌规则呢？尺度如何把握？
李大霄：A股停牌规则收紧好还是放松好，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监管只能从道义、道德层面约束上市公司停牌。因为如果完全强行收紧或者强行不同意A股上市公司停牌，那可能关键的时候也会损害到整体股东的利益。
我的观点是要树立起来哪些上市公司是“好人”，哪些上市公司是“坏人”，这要区别开来。停牌次数多的上市公司，就把其归为“坏人”，比如以后业务申请的时候做冷淡处理，“好人”就走绿色通道。
网易研究局：这样会不会一刀切？监管如何量化一个上市公司是“好人”还是“坏人”？
李大霄：最终还是由股东来进行评判的，其实最终还是投资者本身来进行“火眼金睛”的辨识，来确定哪些上市公司是好的，哪些是坏的。
我总结出来有五个层面，第一是对客户，第二是对员工，第三是对股东，第四是对社会，第五是对自然，如果都有正面作用，那这个公司就是好公司。有负面作用的，那就是坏公司。（网易财经 张艳 gzzhangyan@corp.netea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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