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石油巨头的2018众生相

（原标题：几家欢喜几家愁：石油巨头的2018众生相）

本报记者 綦宇 北京报道

几乎在所有人眼中，2018年注定将是石油公司复苏的一年。

一季度，国际油价同比上升23%，创下了近几年来最高的季度增幅之一，而这一趋势随着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退出伊朗核计划后愈加明显，布伦特原油期货站上77美元/桶，WTI原油期货站上69美元/桶，均创下了2014年油价雪崩后的新高。

一季度，几大国际石油公司业绩强劲复苏，纷纷拿出了数年来未有的靓丽季报，无论是产量、利润、储量还是现金流等方面，“巨头们”的表现均可圈可点，也帮助它们的股价延续了去年底以来节节上升的趋势。

2016年曾以161亿元亏损成为A股“亏损王”的石化油服（次年则以105.83亿的亏损排名第二），今年一季度奇迹般翻身扭亏为盈，吹响了国内石油公司“回春”的号角。三大石油公司均一扫前两年的阴霾，保持了强劲的增长势头。

一季度，除了让人大跌眼镜的埃克森美孚以外，市场对于每一家石油公司的业绩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研报里的溢美之词，股价的节节攀升，宣告市场对石油企业长期表现的看多情绪又重新回归主流。

一切都很美好：石油公司们看似跨过了“严冬”和“盛夏”的一步之遥。但不可否认的是，全球石油市场的不确定性仍未减半分。

现金为王

在国际石油价格屡创新高的当下，国际石油巨头们似乎并未达成一致——那就是一个更加确定的时代已经到来。反而，石油市场充斥的不确定性，始终挑动着市场的神经。

就在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退出伊朗核协议并重启制裁后，伊朗油气开采前景的不确定性拷问着在这里投资的石油巨头——道达尔。作为迄今为止唯一一家在伊朗投资的西方石油公司，道达尔面临着抉择：是顶着被美国政府惩罚的压力继续投资，还是及时止损兜售股份。

但至少，伊朗给出了解决这一问题的选项。伊朗石油公司负责人近日宣布，如果道达尔退出伊朗，可以将南帕斯天然气田项目的股份卖给参与的另一方——中石油。不过截至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稿，道达尔尚未对这一项目的未来表态。

去年7月，道达尔和伊朗签署了一项10亿美元的合作协议，持有50.1%的股权，但这与道达尔在美国的业务相比实属九牛一毛。在目前尚不清楚美国会做出哪种惩罚措施的情况下，市场能做的就只有观望。

好在，道达尔一季度交出了一份不错的答卷。营收496.11亿美元同比增长20.46%；自由现金流28亿美元；受制于炼油业务的利润下降，一季度利润同比降7%至26亿美元。

实际上，道达尔公司表现出的业绩变动，基本可以在全部国际石油公司身上找到：随着国际油价上升而上升的营收，以及不断扩充的现金流。因此，在对这些公司进行横向比较时，上述两方面的数据尤为重要。

而在目前，会随着国际油价变动而变动的营收、利润等变量数据，似乎已不再成为衡量公司价值的重要标准，取而代之的是市场对于现金回报的看重。

“现金流多，意味着你可以灵活地作出针对资产的决策——包括投资、撤资、分配股息以及回购股份。”一位长期观察国际石油企业的分析师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充足的现金，是应对风险最好的工具。”

而营收和利润，则更多对应过去一段时间以来，公司削减成本、调整资产组合等等所作出的努力。简而言之，营收和利润考验的是过去的成绩，现金流则展现出公司未来的空间。（如图一）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石油公司来说，增长的净利润或许只能代表，以开源节流降本增效为主题的商业模式改革获得了成绩，石油业务造血能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

但是，扣除投资、运营费用和负债之后的可自由支配现金流究竟是否能够承受股息增发带来的挑战，才是考验一个石油公司未来发展的重要条件。

图表中的自由现金流并不包括在派发股息后的现金数量，因此如壳牌、道达尔、BP和埃克森美孚，自由现金流并不足以支付增加的股息，将会影响公司后续的商业模式，必须要保持不断的增长，才能稳定公司的经营。

而在这样的考核中，挪威国家石油公司和雪佛龙的表现相当出色，无论是来自哪个评级机构，都对这两家公司的表现赞誉有加。

“三年的低迷期压低了机构对于石油公司的期待，那些能够稳定现金回报的公司成为了新的宠儿。”上述分析师表示，“因此，像雪佛龙这样的公司，无论股价还是市场的评价，在一季度财报公布之后均明显超越了埃克森美孚，成为美国本土最受青睐的石油上市公司。”

全面回暖？

“仅从国际油价的回暖、几家大型国有企业业绩上升来判定，现在国内石油公司的日子就变得好过了，是不太符合中国国情的。”一家中国民营公司的分析师王东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他所从事的行业是油井评价，即将采油一线得来的数据进行汇总分析，并为下一步的工作进行指导。而他之前供职的一家外资油企，油价下降的两年内员工从100多人减少到10个人。

他就是被裁员的90多人之一。

“顶多可以说，现在有了一定的回暖迹象，但是不是真的暖和了还不好说。”王东告诉记者。在连续三年的衰退打击后，面对未来都会表现出更加谨慎的心态。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在油价大幅度跳水后，国内石油公司为了节约开支，有些工作尽可能的交给公司内部或集团内部来做。以中石油为例，旗下很多油田公司大幅度削减了外包工程的预算，一些简单的维护工作交给自己的工人来做，而一些更为复杂的工种，尽可能交给兄弟单位，实在需要外包的，才对外进行招标。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在两大石油公司的利润复苏中分得一杯羹，中国石油行业上下游的民营企业或将迎来更加激烈的竞争。

好在，这两家公司在今年一季度都表现出了不俗的经营业绩，为市场打入了一剂强心剂。

最新的财报显示，中国石化一季度营业收入为人民币6212.51亿元，同比增长6.7%；归属于母公司股东净利润为人民币187.70亿元，同比增长12.8%。在几大业务板块中，上游的勘探与开发板块贡献最多，尽管最后仍录得亏损3.18亿元，但减亏幅度达到54.46亿元。

一季度，中国石油实现营业额5426.54亿元，同比增长9.9%，归母净利润101.53亿元，同比大幅增长78.1%。此外，中石油天然气与管道业务块实现经营利润111.87亿元，同比增长13.2%；销售板块实现经营利润18.65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