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在大客户相对稳定的交易环境下，想要拓展新的销售和采购渠道并非易事。
本报记者 杨悦祺 深圳报道
1月23日晚，赣州腾远钴业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简称：腾远钴业）首发被否，证监会发审委针对其业绩波动和关联交易问题发出一系列“灵魂拷问”。
因为需求增加、钴价上涨，拥有钴盐生产技术的腾远钴业可谓风口上的行业公司。在A股上市公司里，主营业务与钴相关的主要有华友钴业、格林美和寒锐钴业，都在近期收获了一系列增长。
腾远钴业错失上市机会的背后，除了自身的硬伤和证监会发审趋严，与行业的波动和交易模式也有关系。业内公司人士表示，在大客户相对稳定的交易环境下，想要拓展新的销售和采购渠道并非易事。
硬伤颇多
腾远钴业的IPO本被当地政府寄予厚望。腾远钴业2017年4月在证监会官网提交招股说明书，公司拟在深交所发行不超过2533.34万股，募集资金4.9亿元，其中1亿元用于补充流动资金，3.9亿元用于投向三元锂电池正极材料前驱体制备和金属钴生产项目。
资料显示，腾远钴业核心产品为氯化钴、硫酸钴等钴盐以及四氧化三钴等钴氧化物，主要用于电池材料、合金、磁性材料、钴粉等领域。公司主要客户有格林美、厦门钨业、Trafigura（托克）、当升科技、杉杉股份、金川科技、寒锐钴业及江钨新材等。
一方面，因为钴属于稀缺资源，受三元锂电池需求拉动，钴价格从2016年年初约19万元/吨，上涨到现在约56万元/吨。寒锐钴业和华友钴业近期的市场表现都相当可观。
而且，腾远钴业主要从事钴、铜产品的研发、生产与销售，为国内最具竞争力的钴盐生产企业之一。
钴精矿直接生产钴盐的湿法冶炼技术打破了传统的钴矿石通过电解法来提纯的生产方式惯例，拥有良好的市场前景。除腾远钴业外，目前主要的钴盐生产商有华友钴业、凯力克、佳远钴业和茂联科技等。
但此次腾远钴业的首发审核却倒在了多个问题上。总结起来包括安全生产资格、盈利可持续性、关联交易问题、财务报表差异以及收入确认时点提前等问题。
其中，最直接的问题是业绩波动较大。
根据招股书披露的数据，腾远钴业2014-2016年营业收入分别为7.06亿元、5.64亿元和6.22亿元，2015年同比下滑了20%，而次年又增长了10.3%。而对应的利润波动更像过山车，2014-2016年公司净利润分别为2653万元、573万元和5039万元，2015年同比下降78%，2016年同比增速高达780%。
2015年公司收入和利润的下滑主要源于铜产品销售收入下降71.40%。主要因为当年所购钴精矿含铜量的下降所致。但在报告期内，公司主营业务钴产品毛利率变动趋势较同行业一致。
另一大值得关注的问题是与持股15%的第三大股东厦门钨业存在双向的关联交易。
因此，发审委提出了关于腾远钴业业务和盈利来源是否存在依赖于厦门钨业的询问，并要求解释厦门钨业和金川科技披露的采购、销售金额不相一致的原因。
绑定关系
作为“钴业”小伙伴，华友钴业和寒锐钴业在2016年和2017年相继上市，腾远钴业却栽了跟头。
虽然近几年锂电池产业链火热，但实际上IPO的企业并不多。数据显示，2012年至2017年，通过A股IPO上市的动力电池产业链企业共26家，合计首发融资119.02亿元，而在过去两年这一数字则更低。
在腾远钴业之前，2017年9月，以研发、生产和销售锂离子电池电解液和铝塑复合膜为主业的珠海市赛纬电子材料股份有限公司首发也被否。
与腾远钴业存在相同的原因，第一大客户在业务中占比较大。2015年至2017年1-6月，赛纬电子对第一大客户沃特玛的销售收入占公司营业总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1.63%、45.93%和47.46%。
同时，沃特玛还是赛纬电子的第一大供应商，2017年1-6月发行人向沃特玛的采购金额达到6379.48万元，沃特玛成为发行人的第一大供应商，占比达到47.98%。而且也存在向沃特玛采购材料的价格远高于市场平均价格的情况。
在锂电产业链中，大客户较为固定的情况不是个例，根据CATL发布的招股书，先导智能近几年来一直都是CATL的首席设备供应商，从2015年到2017年6月底，累计向先导智能采购设备12.41亿元。
而且和客户的关联关系越到产业链后端可能越明显。一位电池结构件厂商的负责人向记者指出，“其实不能说是依赖关系，只能说互相绑定比较深，特别是到了车企的环节，需要忠诚度较高的供应商。”
而一位负极材料生产商负责人告诉记者，这也与公司构成结构有关。除了个别大企业外，大多数材料来源于中小企业，而这些公司的团队很多是做材料技术出身，在推广和销售渠道上相对不擅长。而且，技术可能面临被转移的风险。“过去很多采购商不签保密协议，很可能将技术化为己用。”
随着IPO发审趋严，相比通过IPO上市，很多的锂电相关企业选择了并购的方式对接资本市场。据中金公司统计的2012至2016年A股锂电池产业链并购市场数据，91家样本公司近5年并购交易合计金额578.54亿元，其中约一半是与非锂电产业链相关的并购。
另一方面，对于已经上市的企业，再融资能否通过审核也不一定百发百中。
2017年12月18日，证监会发审委第74次会议审核显示，亿纬锂能可转债未获通过，这是2017年第三单可转债发行失败案例。
2017年8月24日，亿纬锂能公布可转债预案，发行总额8亿元，用于高性能锂离子动力电池二期项目和偿还银行贷款。
证监会发审委在会议报告中指出，最近三年及一期，亿纬锂能锂离子电池产能利用率及产销率均未达到100%，且产销率呈现持续下降趋势，要求公司进一步说明本次募投项目建设的合理性及必要性。
可见企业强烈的扩张需求并不能成为融资的充分条件。
根据中金公司的数据，2012到2016年，A股锂电池产业链上市公司再融资以每年157%的速度在增长。但随着增发审核趋严，2012年至2016年，锂电产业链上市公司共有50次未能实施的定增方案，涉及募集资金规模达772.6亿元，占同时期再融资计划募集资金总额的29.04%，近三成的定增计划未能成功。（编辑：李清宇，邮箱：liqy@21jingji.com）
本文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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