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理解巴菲特以幽默表达的睿智吗？

（原标题：你能理解巴菲特以幽默表达的睿智吗）

——市场博弈的不对称之一百二十九

巴翁和芒格对趋势的洞察及未雨绸缪的战略调整总是领先市场一到两拍，我们应有足够的时间跟随。不妨假设一个时间序列的分析，用来检验一下假如紧跟巴翁买卖一些股票，譬如美国运通、中国石油之类，比伯克希尔晚买进又晚卖出一个月（或一季度）的收益，相信会显著高出市场平均回报。

证券投资只是人类合作竞取资源的一种形式，这不免令我想起努力推荐的另一套合作规则——议事规则。十年前袁天鹏和我汉译了《罗氏议事规则》，两年前我们又出了这个原典最新的第十一版，约70万字及其简明版（20万字）。其间我又编写了实用概要《议事规则导引——公司治理的操作型基石》。为方便实际应用，我们还把议事规则原理浓缩成12条原则，数百字而已。对投资市场的风险博弈，议事规则也同样适用，能促进规范竞争-合作的成效。

1996年初我在吉林大学当客座教授，应《上海证券报》之邀开辟《管理琐话》专栏闲谈价值投资理念，可说是无心栽柳，当时巴翁在美国投资界声誉日隆，推介书刊也多了起来。不过在商学院的财务管理课程从来不见巴菲特身影，巴翁的不入流，我想，是因为他还包括博格尔的股指基金等被动投资方法，老在和“市场先生”对着干。博格尔洞察人性，深知要耐得住，不随市场先生起舞，确实非常不容易做到。因此他一再告诫投资大众，若是想寻求“刺激”，不妨拿出1%的钱来玩玩，其余的放在交易费用极低的被动股指基金里，与市场共舞的比例绝对不可超过5%。

对投资A股市场的人，这恐怕也难以做到。一来沪深股市远未成熟，博格尔所创建的收费极低的被动投资股指基金VFINX之类，几乎没有；二来说是覆盖全市场，覆盖的不过A股部分而已，在美国市场即便买的全是美股，覆盖率则要全面得多，因为美国公司有30%左右的营业收入和利润源于海外。再说，在A股，市场先生的气场要浓烈得多，是个万众海选的结果，故而要“以静制动”异常困难。若要因势利导，不妨把博格尔设定的上限扩大到25%，把“刺激”弄得大一点。但请注意，务必使投资组合国际化，别局限在A股，无论用什么渠道来实现，风险波动可妥善降低。

如何取得价值投资“真经”，确是门艺术。巴菲特的投资“学派”，已积累了宏富的经验，是供大家学习和汲取的宝库。眼下的市场上各类解读都有，良莠不齐，令人无所适从。我的看法，要原汁原味，以直接读巴翁的话、信、公司财务报告为佳。好在网上略加搜寻，应有尽有，且有多个中文即时译本。找个可靠的译本，配以英文原件，读到费解的地方可拿来两相对照，会发觉凡有读不懂之处通常是翻译的问题。巴翁语言向来平白，不过他的睿智常隐含在幽默的表达里，即使生活在美国的人，也不是都能理解透彻的。而译者稍不留意就可能出错，靠机器软件来转译的就更易走样了。

上期说到的“奥马哈价值投资教育和研究中心”计划在国内展开的工作，在精译巴菲特原话原文之外，还将作导读分析，其中一部分比较逐年的财务报告和致股东的信。鉴于这些年度文件的格式和内容相同，因此把关注点放在其间的更动，哪些提法是新出现的，投资在哪些方向有了变化，在哪些市场趋势上作出了新判断等等，是把握巴菲特思路和实践的变化的有效办法。巴翁和芒格在价值投资理念和一般性原理上，总能坦诚相授，而对具体选股和企业估值则惜墨如金，让跟随者们有如隔雾看花。

一个办法或许是追随两老的大手笔举措——他们的增减仓位或现金头寸的大动作，借取他们的智慧来调整投资策略和标的。由于变化未到某个域限无需披露相应信息，人们要在相当的时滞后才能捕捉到伯克希尔公司的变化，这办法未必可奏效。然而考虑到市场专家和机构对巴菲特任何举动尤其战略性动作的密切关注和费心推测，得到这类信息还能相对及时。况且，巴翁和芒格对趋势的洞察及未雨绸缪的战略调整总是领先市场一到两拍，我们应有足够的时间跟随。不妨假设一个时间序列的分析，用来检验一下假如紧跟巴翁买卖一些股票，譬如美国运通、中国石油之类，比伯克希尔晚买进又晚卖出一个月（或一季度）的收益，相信会显著高出市场平均回报。回到过去一、两年，若是紧跟伯克希尔公司买进卖出诸如IBM、Deere、苹果、美国三大航空股等等，业绩将如何？

于是，细致解析巴菲特的一些战略举措对我们就特别有帮助了。例如，他为什么重新青睐航空服务？要知道巴老在USAir栽了跟头后，曾彻底看衰航空业，几乎发了誓不再碰航空股票。去年在美国航空股起飞前巴翁却全线出击，重仓购入航空服务产业。他看到了什么新契机？这和他六年前买断全美第二大铁路运输公司是否有相同的逻辑？巴老此举对我国的航空服务股票又预兆着什么？若是追随巴菲特，在他大举买入美国三大航空股的一个月内也买进中国航空业三大股，而且买入H股，（目前H/A股的折价大得荒唐，对营业收入有相当部分是来自海外市场的航空业更不可思议，）业绩增长将如何？再譬如，巴菲特和芒格对高科技信息产业的投资态度，近年来有很大转变。本次股东大会上两老盛赞亚马逊的贝索斯和电商的高效运作，颇值得关注。毕竟，全球市值最高的十家公司全在美国，IT企业占了五至六家。因此，要是追随了巴菲特，在其后一个月内买进苹果、买入及卖出IBM，回报又会怎样呢？

（作者系美国加州州立大学（长堤）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