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航原副总被控12年受贿504万 律师称其糊涂蛋

2003年11月至2011年，陈海鞠曾任中国东方航空集团公司党组成员、副总经理。

退休后两年，原中国东方航空集团副总经理陈海鞠被控受贿及索贿504万余元。但陈海鞠在前天开始的庭审中，坚持称自己无罪，声称其中多数钱都是自己赌博赢来的。辩护律师甚至在辩护中称陈海鞠是一个“糊涂蛋”，导致账务混乱。

由于控辩双方分歧巨大，根据上海市一中院的公告，该庭审预计将持续3天。

被控12年间受贿504万

根据东航集团的公开资料显示，1950年出生的陈海鞠毕业于厦门大学世界经济系，拥有硕士学位；1973年加入民航业，在民航徐州站调度室任调度员；随后步步高升，1999年至2003年任中国民用航空总局空中交通管理局局长、党委副书记；2003年11月至2011年任东方航空集团公司党组成员、副总经理。

2011年7月，国资委网站公告显示，陈海鞠不再担任中国东方航空集团公司党组成员、副总经理职位。

两年之后的2013年7月，陈海鞠落马的消息甚嚣尘上。昨天，检方的起诉书证实了上述传言。2013年6月，根据举报，上海市纪委对陈海鞠进行“双规”，同年7月16日，检方正式立案调查。到7月30日，检方对陈海鞠执行逮捕，并于同年9月13日审查起诉。

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指控陈海鞠的受贿行为从2001年开始持续至2013年，收受或索取的各类财物折合人民币共计504万余元。

检方指控的犯罪事实包括5节，其中包括：第一，2001年至2007年，为刘某在承接民航上海区域管制中心弱电系统工程、上海某公司浦东二期弱电工程中谋取利益。2004年因买房向刘某索取贿赂200万元；从2009年到案发，刘某以顾问费工资形式给予陈海鞠妻子每个月5000元左右，累计36万余元。陈海鞠妻子从未到刘某公司上班，因此36万余元以受贿论。

第二，2004年，买房时以借款名义从冯某处索贿60万元人民币。2007年至2008年，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收受冯某赌资2万美元。2002年，在民航北京区域管制中心和上海区域管制中心装修过程中，为冯某所在公司牟利。

作为佐证，检方提供了数十份证据，包括被告人陈述、证人证言、鉴定书、转账凭证等。检方认为，陈海鞠作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收受及索要钱物的行为，已经构成受贿罪。

对检方指控事实不予认可

在庭审现场，陈海鞠对检方指控的事实均不予认可，辩护人、上海恒建律师事务所律师潘书鸿、王恩海也为陈海鞠做无罪辩护。

陈海鞠表示，他工作之外唯一的嗜好就是打牌，退休前两年开始赌博。自己在和他人的交往中，对于钱财往来并不在意，由于工作关系他与妻子长期两地分居，其生活起居乃至钱物的管理都是由司机或秘书照顾。陈海鞠坦言，他与检方所称的部分行贿人员确实有频繁的经济来往，但并非是受贿。

对于检方指控的最大一笔受贿款236万元，陈海鞠表示，2003年自己在澳大利亚赌场赢了56万澳元，由于自己是局级干部，无法带钱入境，于是将其中的53万澳元委托刘某汇入刘某在香港的账户，自己留了3万澳元。对此，刘某在检方的部分笔录中进行了认可，但对数额表述不一。

根据当时的汇率，53万澳元约折合人民币近300万元。陈海鞠说，2004年买房向刘要260万元，正是要的这笔钱。不过由于时间关系，刘某只筹到了100万元，买房的另外160万元是冯某出借的。根据陈海鞠的说法，向冯某借钱时明确表示，这笔钱由刘某还，刘某对此表示认可。但直到案发后，陈海鞠才知道，刘某只给了冯某100万元。

陈海鞠因此辩称，检方认定自己因为买房向刘某索要200万元、冯某索要60万元，其实都来源于自己放在刘某处的53万澳元。

而对于36万元的工资，陈海鞠表示曾明确跟刘某说过，自己这些年两地分居亏欠妻子，因此工资的钱由刘某在53万澳元中扣除。

陈海鞠的嗜赌在检方的指控中得到了证实，检方指控的5项犯罪事实中，有3项涉及赌资。对此，陈海鞠有自己的说法。他说，在境外赌场他都是在贵宾室赌博，而自己本身没有贵宾卡，而贵宾室购买和兑换筹码是通过与贵宾卡绑定的银行卡。因此，每次到贵宾室参赌，总是由有贵宾卡的人分筹码。结束后，参赌各方并非通过现金结算，而是通过贵宾卡结算。因此，陈海鞠历次参赌，都没有直接接触现金。

律师称其是“糊涂蛋”

陈海鞠的辩护律师认为，检方指控的很多事实是根据行贿人的陈述，但并没有相应的其他证据，比如赌资到底给了没有，给了多少。更为重要的是，行贿人中的刘某在检方的数次笔录中，前后言辞不一，数个行贿人之间对于很多案件事实的经过、数额表述都并非完全呼应。根据疑点归于被告的原则，应该不予认定。退一步讲，如果采信口供，也至少应该给予当事人之间当庭对质的机会。因此，辩护人曾申请案件涉及的所有证人出庭作证。不过，早报记者在昨天的庭审中，并未看到证人出庭。

在陈海鞠的辩护律师看来，生活中陈海鞠就是一个“糊涂蛋”，对于账务往来从不上心。比如，对于检方指控第四节犯罪事实中的蒋某。陈海鞠表示，他和蒋某私交甚好，甚至多次用自己的名义为蒋某贷款，共计200多万元，“我和蒋某交往很频繁，经济往来也多，但我从来不记账，我信任他（蒋某），他会算清楚。”

辩护律师当庭表示，“根据案件证据统计，这些年陈海鞠一共借给蒋某277万元，这得到了蒋某的认可。”但让人惊讶的是，昨天的法庭上，陈海鞠对于自己出借给蒋某的具体数额并不清楚，“我真不清楚，记不住这些账，我信任他（蒋某）。”

辩护律师表示，类似的事情还很多，这只能说明陈海鞠在生活中是一个“糊涂蛋”。

事实上，在受贿案件中，特别是涉及数百万元金额的案件中，被告人极少做无罪辩护。部分有异议的人员大多是对受贿金额的计算、受贿物品价值的鉴定有不同意见；而大多数都对检方指控的受贿罪名及金额都没有异议。

庭审播放审讯录像

昨天的举证中，检方当庭播放了3段视频，显示到案后陈海鞠曾有悔罪认罪表现。

录像的时间是2013年7月23日，当时陈海鞠刚进行了第二次手术。录像中，陈海鞠自述因为放松了警惕性和对自己的要求，慢慢从私欲变成了贪欲，并最终走上了犯罪道路，“关键还是自己，谁也不怪，怪自己。”

对这段录像，陈海鞠在法庭上语出惊人：“可以说这是我的策略。”陈海鞠称，经过两次入院急救的经历，面对“高压审讯”有些受不了，因此顺着检方的话往下说，希望能够“先出去再做打算”。

律师潘书鸿则表示，该3段视频是剪辑而成，而陈海鞠自证清白的片段却并未播放。此外，陈海鞠之所以做出上述陈述是因为遭受了高压审讯，但检方并未将这部分审讯录像在法庭上出示。

检方坦言，当庭播放的录像确实是部分，但全程录像已经提交法庭予以质证，法庭上由于时间关系，所以仅播放了精选部分，但并非断章取义。此外，检方强调，上述视频并非为了证明陈海鞠有罪，而是证明陈海鞠到案后曾有悔罪认罪表现。

整个庭审过程中，陈海鞠显得十分激动，似乎异常在乎在法庭上发言的机会。

今天，该案将继续开庭，双方将继续质证及后续的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