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金错刀博客,报纸正在死亡,电视正在下滑。广电总局的报告显示,北京地区的电视机开机率已下降至30%,上海则跌至27%以下。可以预测,下一个被干掉的是电视。
最近要跟好几个传统媒体讲互联网微创新,但是,媒体从业者从来不是一个互联网的好学生,因为他们的傲慢。印象深刻的是,你跟他谈互联网的颠覆性冲击,他跟你谈新闻理想;你跟他谈用户体验,他则跟你谈体制。很多时候,很难良性对话下去。我最钦佩的听众是很多传统企业的创始人,虽然不懂互联网,但热情高涨:你说我们如何干吧!
1、电视首先败在用户体验不给力上。有网友总结:“中央电视有三宝:和谐、稳定、生活好;江苏卫视有三宝:问答、相亲、俩秃瓢;浙江卫视有三宝:麦霸、跳舞、加多宝;辽宁卫视有三宝:本山、乡爱、谢大脚;湖南卫视有三宝:何炅、谢娜、播琼瑶;陕西卫视有三宝:不孕、不育、包治好”。晚上的黄金时间,电视总是说教、娱乐加广告。到了夜里又是铺天盖地的电视购物:隆胸、壮阳、998。
2、电视制作很“笨重”,而互联网视频则是快速迭代。“笨重”是电视相对于互联网而言的。它涉及两个维度,首先是更精细的拍摄技术,比如打光;其次是电视人的创作,“跟体制打交道很烦”。窦文涛说他羡慕高晓松:“他是个全人,没有被电视工业异化。”
3、电视最缺的是产品经理思维。在视频上,如果你产品不给力,用户很快把你抛弃,要求你必须下功夫研究用户,甚至上大数据。你知道吗,在优酷,所有节目都是随时在调整,它们发现观众给出的“耐心时长”是45秒,如果在这个时间内还没发现内容的吸引力,他们会拖拽进度条,甚至把整个视频关掉。
说到底,还是不够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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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第一财经周刊作者:张云亭沈从乐俞斯译
中国视频网站刚刚迎来它们的好时候。
在优酷《晓说》页面的播放键上方,网站实时更新着这部自制节目的总播放量:第一季1.57亿次,第二季迄今为止1.93亿次。在优酷力推的自制节目里,还有2013年8月上线的《万万没想到》,这部2013年中国互联网最红的自制剧第一季的播放量近4亿,而经常被拿来比较的搜狐自制剧《屌丝男士》两季播放量达7亿,脱口秀《大鹏嘚吧嘚》自2007年开播以来总播放量达到了10亿。
这些原本应该是电视台的拿手节目现在以另外一种面目在互联网上走红,其中以《晓说》和《罗辑思维》为代表性的脱口秀类节目吸引了年轻人和广告主所谓高净值人群的注意力。而《万万没想到》和《屌丝男士》这样的短剧则大量迎合了人们的碎片时间,或者说为人们制造了大量碎片时间—它们的共同特点是频密的笑点和大约两三站地铁的节目时长—足够在15分钟的时间内粘住你的注意力,这同时也是完美适合移动智能设备的播放内容。当一些人还在上班间隙里防着老板偷看美剧的时候,这些剧的追随者的观看时间在早上出门之后就开始了。
在2013年年末的各大视频网站招商会上,自制节目成了一个必然被强调的类别。优酷土豆宣布2014年在自制内容上投资3亿元,而爱奇艺和搜狐表示自己的投入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字。光购买《中国好声音》第三季的独播版权就花费2亿的腾讯,公布了明年将打造30余档自制节目的计划,包括了软硬资讯、生活/时尚/旅游、体育、娱乐、季播综艺等5大类型。
尽管目前自制内容还不是视频网站的主要盈利来源—以规模最大的优酷土豆为例,自制内容的播放量大约相当于全站的10%,而广告投放与播放量息息相关—但几乎所有人都把它列为未来竞争差异化的支撑力量。
对于这个行业的从业者来说,竞争环境已经日益趋同:版权内容竞价白热化,带宽成本下降,4G带来的机会则摆在所有人的面前。更重要的是,技术让电视、网站和移动端的观看体验日益趋近,谁提供好内容,谁就有最大的胜算。
这些好内容原本曾经属于电视。“属于”并不仅仅指生产资源的垄断,还代表对核心观众群的吸引力。
你可能会记得凤凰卫视主持人窦文涛和他的《锵锵三人行》(以下简称《锵锵》)。作为一档脱口秀节目,《锵锵》“尺度”一贯比较大:在节目创立的早期,窦文涛会说一些情色男女的“黄段子”,不久就渐渐涉入社会热点话题,核心观众群按窦文涛开开玩笑的说法,也从早期的“夜总会小姐”变成了“有一定文化修养的男性观众”。
但《锵锵》一直是个小众节目。在凤凰卫视节目收视率排名里,它从来没有靠前过。包括窦文涛在内,这档节目的制作组成员从来没有超过10个人,作为凤凰卫视为数不多坚持了近16年的节目,它的广告收入却从来没有与名气匹配,30秒插播广告的刊例价从2007年的4.034万元涨到2013年的5.71万元,加多宝也参与了广告植入。窦文涛对《第一财经周刊》说,他并不反感那个摆在嘉宾桌上、但是从来没人喝的小红罐子,可是他日益觉得自己这档节目“笨重”。
“笨重”是电视相对于互联网而言的。它涉及两个维度,首先是更精细的拍摄技术,比如打光;其次是电视人的创作,“跟体制打交道很烦”。窦文涛说他羡慕高晓松:“他是个全人,没有被电视工业异化。”
其实《晓说》和《锵锵》有诸多相似之处。比如简单的演播背景,《锵锵》使用虚拟背景,而主持人和嘉宾的一桌三椅从来没有变过;高晓松常常是一桌一扇,背景则很随意,从家里的客厅到某一个酒吧都曾经使用过。
对于视频网站而言,类似的脱口秀制作门槛更低,也更容易让它们把精力集中在内容本身上面—优酷这档节目的宣传制作成本约为15万元。但《锵锵》和《晓说》的本质差异还是节目本身播放渠道不同带来的观看体验差异。
窦文涛记得1999年,《锵锵》的首播时间为23点,但它的实际主要收看时段发生在第二天的中午。在23点收看的一般是核心人群,他们的休息时间较晚,而第二天的就宽泛了许多。2005年,这档节目的播出时间被挪到了23:30,这意味着即便对于核心受众来说,这个时间也有点太晚了。另一方面,重播的12:30也被改到了13点,这意味着错过了大多数人的午休时间,且广告投放也会进一步降低。
这可能是电视媒体最为根本的自身限制。作为一个本质上是在出售观众时间的媒体,24小时内能安排的节目量总是有限的,尤其是凌晨往往是被看作最没用的垃圾时间。在这样一个时间线体系里,每一档新节目的出现都要以老节目的让步作为代价。
曾经制作《鲁豫有约》和《壹周立波秀》的能量影视传播股份有限公司总策划冯飞对《第一财经周刊》说,电视台的排编工作由总编室完成,这是编导不可控的部分。“比如今天星期二,我们从新闻联播往下排,一般前后是本地新闻,7点半到8点排电视剧,两集之后上一个自制综艺节目。9点半这样,一个小时左右。我们现在看那些节目,排在前面的几个卫视,上个新节目都比较慎重,尤其是周末的时间,要考量很多问题,首先上的都是大项目,比如湖南卫视的《爸爸去哪儿》和江苏卫视的《全能星战》。”
对于第三方外包电视制作公司而言,他们拿到手的除了节目制作的概要,往往还有一个固定的播出时间。按照冯飞的说法,“这个时间段一般比较差,比如下午三点半和深夜”,而较好的时间段分配给电视台自制内容。“还有一种,电视台自己的项目做得不行了,要改版,也会来找我们,这个就更难了。”
制作《开讲了》的唯众传媒总裁杨晖对《第一财经周刊》说:“《开讲了》原本被放在十一点半,开学季会被调整到十点半,从2014年1月1日开始,我们就变成了次黄金段节目,十点播出。”《开讲了》的目标受众是年轻人和他们忙碌的中产阶级父母,杨晖说,尽管当年被调整到十点半还是有点偏晚,但相比十一点半,“我们已经很知足”。她更希望强调“黄金内容”,也就是让节目的粉丝可以追随播出时间,就好像赴一场约会。
电视黄金时间总是有限的。在每年的央视招标上,最受关注的新闻联播广告和黄金时段广告通常都是以组合的形式出现,除了黄金时间,央视通常还“搭送”了很多“垃圾时间”给广告主。投放央视的广告主大多追求产品或者品牌在全国范围内最大程度的曝光度,而希望达到精准营销的广告主则更在意自己的品牌与什么样的节目联系在一起。
填补垃圾时间的节目并不一定和《开讲了》有相同的品质—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个恶性循环的结果:当一些小型电视台不愿意付出购买第三方制作节目的成本时,他们可能会委派内部人员制作。而最好的资源会向黄金时间节目倾斜,因此在最差的时间也有可能集中了资历并不出色的人,很多情况下,新人也会被委派到垃圾时间“练手”,这又会进一步影响新人的职业成就感和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