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汉群
东方早报5月13日艺术评论专栏的一篇文章,《陈师曾研究的一个盲点》,看后有些话想说。
何频先生文中称“尹和白(1858-1919)名金阳,湘潭东坪镇人。早年奇行异志,曾为王湘琦门下客。又入曾国藩幕府,被奉为上宾却不肯任官职,旋归故里以卖画为生。其间,曾国藩命其子曾纪泽拜尹为师”。首先尹和白的生年有误,文中引杨钧《外舅尹府君墓志铭》,谓尹和白去世“时逊国后八年……年八十有四”,则尹和白当生于1836年。其次,这段故事可能是根据《清稗类钞》“尹和白画宗宋元”条 (曾文正开府两江,招之往游,为作《苍茫独立图》,写其小影,作渔翁垂钓状,披蓑戴笠,在湖之滨。文正大喜,传示幕僚,命各为诗以纪之。时文正长子惠敏公纪泽侍侧,年十七,为诗先成)。但那一条并非信史:众所周知,曾国藩1868年调任直隶总督,而曾纪泽出生于1839年,纪泽年十七时,曾国藩还在湖广忙于镇压太平天国,未必有闲情作小影。而且同一条中说尹和白“中年始作画”,则曾国藩离任两江时,尹和白只有32岁,未必善画。就是《清稗类钞》也未提到“奉为上宾”和拜师事。可能何先生另有所本。
何频先生文中亦称“流行的人物传记或生平简介,水分都多。不该记为重点的,像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随机杜撰,看似活灵活现。真正要紧的资料,要么缺失,要么为维护既成的观念而故意遮蔽,使人不得要领”。白璧微瑕,想何先生当乐闻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