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实录：MBA及EMBA的教育方向和形势

主持人：谢谢候斌先生感人的演讲，让我们感受到了思想者的魅力还有实践者的执者。对我们而言这五位嘉宾的演讲，无疑是一次思想和方法的美味大餐，今天光临现场的嘉宾有知名的商学院的院长、MBA及EMBA中心主任，商学院教授、主流教育、财经媒体主编、猎头公司、风险投资公司高管及历届得奖的毕业生代表，接下来请出两位院长以及一位毕业生代表，针对现阶段MBA及EMBA的教育方向和形势等进行论坛讨论。

下面请出：

南开大学商学院薛有志院长。

厦门大学管理学院戴亦一院长

北京大学民营经济研究所企业家研究中心王育琨主任。

同时要请出活动的主办方EMBA地带、MBA时代网站总编辑何莹女士主持今天的讨论。

何莹：感谢今天两位院长以及王育琨的到来，非常感谢。就今天中国MBA20年——价值、机会、责任进行相关议题的讨论。首先想了解一下，对于商学院来说，20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区域成熟了，对于商学院教育20年走过究竟意味着什么？请薛院长给我们讲一下您的观点。

薛有志：20年确实从一个婴儿变成一个成年人，可能会变得逐步逐步成熟，但是要考虑到中国商学院的20年，也是在中国社会不断变革过程当中不断变得成熟的，因为可能受到大家众所周知的，如果说中国商学院是不是成熟了，我个人感觉如果有一天中国社会成熟了，中国经济成熟了，可能中国商学院也就成熟了，现在说它成熟还为时过早。

戴亦：中国商学院的发展是得益于中国改革开放，中国整个经济的腾飞，在这样一个伟大时代背景下才产生了今天足以在世界上得到国外商学院同行认可的成就原因，无论是从菲利普还是到国外一流企业家，国外商学院对中国商学院的观点和看法已经完全不一样，他们愿意到中国来了解中国，跟我们交流，我想这是一点。

但是中国商学院已经经过20年，这里面我更新一下，中国MBA教育20年，这是从全国角度，当时1991年全国批准了所院校作为MBA的试点，但是实际上也非常有渊源，厦门大学跟南开大学是在全国9所以前，我们更领先一步，我们在87年，86我们就成立MBA中心。因为90年有第一届的毕业生，当时还有大连理工，我们是24年，我们在四年前就庆祝20周年，当时加拿大政府来支持政府的项目，他们完全的师资都是从加大派来的，我们大概招了20几位学生，在福特汽车公司进行实习，这是中国最早MBA的实习。

我们商学院的教授都是从加拿大读MBA回来，所以我们的教材到师资、教学方法全部都是拷贝，这是第一阶段，大概叫做引进西化，因为中国离MBA太远了，文革多少年计划经济我们非常不熟悉。就像厦大在上个月与中国最优秀的成绩通过国际认证，我们拿到是5年的免检，在这个评选过程当中，国际同行认可，他说中国MBA和中国商学院已经发展的很有特色，我们已经从全盘西化到本土管理实践相融合，我们正在处于国际视野和本土经验的新的中国，我们叫做中国学派或者是中国风格的商学院探索过程中。

主持人：我们听说现在社会上舆论，中国EMBA以及MBA教育是来自西方的舶来品，王育琨先生早在中国没有设立MBA学位的时候已经是85年的MBA毕业生，您对当时刚开始从西方教学的方式，您一定有最深刻的体会吧？

王育琨：谢谢主持人提起这一段，无形中要把戴院长的时候再往前提前，我是山东大学78年级的学生，82年我上了经济管理的研究生，我们当时是跟美国福特莱特基金会有一个合作，三年派了三个教授到我们这儿讲纯正的美国MBA的课程。有一个教授给我们讲了一年以后，他走的时候我给他写了一封信，把教授感动的，十几年以后还在提这封信。MBA是中国很早就探讨的，看到候斌在下面，我刚才被“中国斌”深深震撼了，“中国斌”用自己人生的体验，正好我前面提到了一个信任的问题，但是“中国斌”，在那么多的困难，看不出什么出路的时候，他首先给了他自己以信任，这个信任是他的一种生活态度，他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这种生活态度让他对待任何困难来讲，不是像我们想象中的，就是我没有一条腿，我怎么能够生活，当时候斌没有，他勇敢站起来，然后选择了体育。尤其在我感动的是，在亚特兰大赛场上，你居然能够听一个竞争对手的一句建议，在那一刹那，又反映出中国斌跟一般人不一样的特制，一般人会说，竞争对手是来坑我的，害我的，我要怀疑他，怀疑他的真诚，但是中国斌相信了他，给他信任，这个背后实际上是中国斌骨子里面对自己的自信，这种自信使他处理任何事情都非常坦然，他没有说我去相信德国人什么，正是因为他没有指出一个，没有相信哪一个层面，所以他是一种人性的充分绽放，我现在还在受着中国斌的震撼，要把这个感觉分享出来，谢谢中国斌。

何莹：刚才看到候斌先生的个人演讲，确实如他所说，通过他EMBA学位的教育，确实对他的一生都做了很大的影响，EMBA和MBA它的毕业生在您看来，究竟和商学院处于什么样的关系呢？

戴亦一：关系很简单，EMBA和MBA就是商学院的产品。产品好不好，首先要得到MBA、EMBA校友的认同，当然也要接受到社会的评判，就是MBA的学生在商界，在企业界，他们发挥的作用是否能够满足雇主们的期望，他们的行为是否能够得到社会的认同，最令我感到骄傲的是这些学员，他们出去是否能够有能力，能够在商场胜任他的工作，得到雇主的好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为是否能够具有高度的社会责任感。

企业家是天生的，刚才薛院长讲的，商人领袖不是培养出来的，生意人是天生的，但是MBA更多是培养职业经理人，他们的职业操守，职业道德，这是非常重要的。

薛有志：MBA也好、EMBA也好，应该是提升作用，一个是MBA的学生和EMBA的学生对商学院提出更高的要求，我们水平提高了以后，要支撑本科教育，而这个教育水平提高又反过来促进了MBA和EMBA项目。

何莹：是相互作用的关系。虽然说毕业生是否有更好的成就，可以体现出商学院的教育成绩，反过来说，我可不可以为，咱们毕业生也是商学院的客户，因为商学院不断在改革创新，寻求新的形式，不断进行一些校友的合作，这可不可以说毕业生同时也是我们商学院的客户呢？

戴亦一：我非常认同主持人的观点。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了，但是中国高等教育应该说还有跟国民期待很大的距离，今年已经有17个高考状元选择了香港大学，中国高等教育我们不去谈，但是应该说是一直有滞后于市场经济的发展，也有人批评高校是计划经济的最后的堡垒，非常荣幸的是说，中国商学院始终站在整个高校的市场第一线，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有市场客户的意识，很简单，我们给本科生上课和给NBA上课，情形跟场景完全不一样，给本科生上课，老师在上课讲，讲得好下面听，讲得不好下面在上网或者是干什么，但是MBA的学生，如果你讲得不好，立刻给你赶下来，我是花钱的，我是消费者，我是客户，所以这种市场观点，EMBA更是如此，EMBA在中国是最优秀的一群企业家，他们不仅事业成功，而且我认为EMBA有一个非常积极的人生态度。很多人并不需要文凭，也不缺乏什么社会关系，但是对他们来说自己有一种追求自我，不断追求完美这样一种精神，所以他们来到高校继续系统学习管理学位，他们本身的段位就很高，如果老师还是老一套，或者教授水平低了，或者不让他过瘾，讲不到点子上，这些学生在中国EMBA院校里面，老师被学生轰下来不是一次、两次，正是因为强烈的市场意识，市场环境，使我们感觉到对中国商学院发展是巨大的推动力，越卓越的客户才有越卓越的品牌。

王育琨：刚才说EMBA班上有被学员轰下来的教授，我昨天参加了一个大会，在几天游学过程中，跟企业家交流特别多，有一个学生说老师一发气把老师轰下去的故事，那个老师说，你们身价才多少，里面没有一个十亿的，告诉你吧，我的学生全是十亿以上的，你们这些打不起精神来，怎么成？说着学生把话筒抢过去，跟老师理论起来，最后让老师感觉到，老师不了解企业，你讲的所有内容除了忽悠人就是忽悠人。我说怎么叫接地气？他说得把现成企业问题拿出来给一种解答，或者给一种透视，或者经典的案例能够看着不一样，我们服你，如果你没有这些东西，老师没有实践的经验，我们不服。

薛有志：你讲的EMBA是客户，但是更是你的学生，你的客户出去之后，因为是你的学生，不仅现在在这里，未来在这里，你怎么办？举一个简单例子，我们也在探讨这个问题，比如MBA学生从学校走出去以后，你是不是要对他进行扶持，如果对他扶持怎么扶持？我们提出全生命周期职业生涯规划，从我们学校，一入南开的门就是南开的学生，你退休之前这个时期永远是我的学生，我们能解决的问题都帮你解决，你要回来充电永远不收费。如果一完全归结到客户，当然客户就可以处于，可能在今天条件下，提客户有一种不太平等的感觉。

戴亦一：正是因为给学生看成是客户，才给学生终身的服务，无论是奔驰还是宝马，任何时候，一旦建立客户关系，就不单单是买卖关系。商学院在合理要求方面是把他看成客户，特别是EMBA的学生，他们都非常理性，他们不像本科生，本科生如果把他看成客户就会有问题，因为本科生说最好今天不上课，不考试，这样的要求显然不成熟，但是我们应该相信EMBA的学生对我们提出来绝大部分的要求，特别是群体性的，我们选聘教授以全班学员的打分决定将来评估是否继续聘用这样的教授。

从这一点来说，客户也是有选择的，劳斯莱斯并不是所有想买劳斯莱斯的人我都卖你，如果你出身不好，你是黑道，你的钱来路不明，你在社会上形象不好，你是买不到劳斯莱斯。我们也是有选择的，我们给客户提供服务我们也约法三章，刚才讲到浙江这位EMBA董事长，他会把手下放在我们这儿来，并不是我们品牌知名度最高，其中有一点他非常认同，也就是说我们的EMBA课堂管理纪律是非常严，每半天签一次到，签完班主任就划迟到，没有到，这堂课再大的企业家，因为太忙没有修完课程，同样没有文凭。我们为客户提供终身的服务，非常重要，我们要得到客户的认同，今年厦大校庆90周年，我们有4位EMBA校友累积捐赠1.4亿给我们学校，我们校长感觉非常感动。学员满意了，对夏大认同了，他才会愿意回馈这个母校。如果他在这里读得很窝囊，很生气，肯定不会来捐钱。

何莹：您刚才所说的，不管现在学生是在读，还是已经毕业的MBA毕业生或者是EMBA毕业生，咱们校友会是不是为他们搭建一个平台，共同创造共同经济的发展？

戴亦一：不可否认关系是亚太地区最重要的资源之一，跟西方法制化的国家来比，在东方关系资源始终都是很重要的，无论最近学术界的研究，像香港科大教授，在研究关系对企业的价值，以及关系在传承方面，为什么说一个重要的企业家死了以后，他的股票会急剧下跌，因为很多关系不能传承，但是那些跟各个朋友的，兄弟般的友谊是不能传承的，商学院在中国EMBA，这个学员一旦进了你的门，一辈子都是厦大的EMBA，他们成功就是学院的成功，他们的失败也可能就是学校的失败。

在这里我要讲一个故事，中欧当年那一位毕业生，在喷斯堡他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在社会上受到司法的追逐，因为对方实在实力太强大了，怎么对待这位校友？中欧发动所有EMBA的校友，全国联盟为他伸张正义，最后没有人敢雇佣他，中欧雇佣他到这儿工作。同样到哈佛，我到哈佛商学院跟他们交流校友工作，哈佛的校友会5年前在上海开过一次全球校友会，非哈佛的MBA是不能参加那个会，那都是政要，他们校友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够得到校友会，我想我们中国高校，特别是商学院，至少可以认为我所了解几个大学的校友会商学院投入是最大的，我们有专门的学院校友办公室，每年有专门的预算，我们EMBA专门有校友会，我们也有各种各样的校友活动，我们也经常干一些公益活动。

昨天晚上我1点多钟才睡觉，很多EMBA的同学他们的子女，他们的领导，小孩儿高考，要读厦大，都会给班主任，也会有一些同学把短信发到我这儿，我得处理，现在大家知道高考录取非常透明，但是你做不做这个事情，你愿不愿意帮他，让他更放心，我们夏大、南开，具有211、985的院校，高考完全透明，每年任何招生分数都公开，接受社会监督，即便这样在招生过程当中，指导他们子女如何填志愿，这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王育琨：我谈一点切实的感受，也提一点建议，今天在场所有人的演讲，最打动每一个人的是中国斌的演讲，他是在讲一种生命的故事，根据这些年我在不同大学的EMBA班上，总裁班上讲体会，我最开始是在宣扬理念，后来感到理念不行了，开始学习中国斌这种方式，讲出生命的故事，后来发现我自己生命故事不够多，我就进一步发展，让我在课堂上面的企业家，私下跟他们交流，交流好他们有什么地方，在课堂上面激励着他们说出来，我由此得出一个经验是什么？这个课堂不是让老师去灿烂，而是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学员灿烂。此外可以把这种方式一般化，比如说我们这次去日本，有一家企业快倒闭了，结果他接手以后变成全国航空公司的老大，但是那个企业家我们在探讨更多的，日本的案例，而是中国自己的案例，我们在中国自己的大学MBA跟EMBA课堂上，我们应该更关注中国企业的案例，中国企业案例好说，你看好一个多小的企业，甚至是学生的企业，你让他在那儿讲，在他讲的过程大家在讨论，大家把智慧贡献上去，再由老师进行进一步的提炼、整合和评点，这样生龙活虎的形式将培养出更多EMBA学员感觉到这个课堂真实的价值，因为事情活生生在你身边发生。

薛有志：刚才王主任提的要求，这方面在很多学校已经体现了，但是另一方面还有不太相同的观点，另一方面还要区分出MBA和EMBA必定是不同的类型。

戴亦一：我非常赞成王主任的观点，我自己本身也执教EMBA，四天的课程要，因为EMBA是学位教育，整个系统性跟理论完整性，以及EMBA毕竟是高级的，不能只讲一些理论，还必须打通，理论跟实际，就是要接地气，举一反三，这是非常高难度的工作，我们始终觉得四天时间完全不够，最近我自己越来越改变我上课的风格，我们原来是想多讲一点，多讲一点，责任心使然，让我们把更多知识点传授到。

今年在财经大学召集教管理经济学的教学，大家感觉管理经济学是最难学的一门课，但是大家共同的感觉就是说不能老师一直在讲，每个学生上的第一门课就是教育，这位教师是台湾第一博士，我们讲有更多大牌讲战略，他的课始终是EMBA校友最受欢迎的，他讲课的同时首先不单单传授知识，而是传授精神，传授价值观。所以他的课堂现在经常请一个人客串，就是讲候斌同学，吕教授只要有空，都会把候斌带到课堂上去现场教学，我觉得中国企业家不缺乏素，他们自学能力也非常强，他们知识都很丰富，但是他们最渴求的是能够给他一个人生的方向，一个正确的价值引导，价值观导向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同样面临困难，他已经领导他的手下，怎么驾驭一个企业，我们说一亿以下的企业靠技巧、勤劳，十亿以下的企业靠制度，100亿以下的企业如何驾驭，就是靠企业精神，价值观念去引导，如果灌输一种企业文化，灌输人们深信不疑的价值观，你自己没有一个价值观是不对的，无论从马云阿里巴巴的事件，因为马云深深知道，阿里巴巴做到这个程度，靠权谋，靠公司内控的方法已经是无效的，必须用一个价值观来传导，而这一点我觉得EMBA16到20位的EMBA的教授都有很大的责任。

我在哈佛商学院进修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深的印象，哈佛商学院有一个传统，每个教授上完课以后，最后一堂课一定讲一个我的故事，就是教授亲身的人生经历，能够让学生有所感悟，不论亲身态度还是价值观念，这本书已经有价值版，他们把每个教授上的最后一堂课教给MBA的故事，编成书，非常令人感动。

何莹：今天论坛讨论大家都听到三位精彩的演讲，现在EMBA与MBA的毕业生，有一部分都是有一定的资本，我们商学院这一块的教育应该是给他更多的质的方向，从聪明才智等等质的方向给他一个提升的高度，并不是说咱们帮助他赚多少钱，确实EMBA与MBA的商学院教育，在体现价值的同时也承担他们的责任。我想请三位，就是EMBA以及MBA的资深认识给中国MBA20年以后做一个简单的展望。

薛有志：MBA能改变人的命运，EMBA仅仅上锦上添花。MBA也好，EMBA也好，办学形式更加多样化。

戴亦一：借用候斌那一句话，候斌之所以读MBA，他不是一个企业家，他在厦门残联工作，其实他跟我探讨读EMBA的时候，他有一个远大理想，最近郭美美事件让大家感觉到，不仅仅是谈笑，那么多善良的人，善良的心，善良的愿望，要做到好，有一个好的慈善离不开管理，所以他一直想说，希望能够学到更好的管理方式，将来能够为中国慈善事业管理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想借用他一句话，我认为EMBA是一种人生态度，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冠军精神。候斌刚才说冠军精神不是要超越别人，而是要超越自己，我想中国的商学院也是一样，并不是说要超越别人，而是要超越自己。谢谢！

王育琨：我在新浪微博上有两个标志性的口号，第一个口号是当今问题解决的危机途径是生命意识的觉醒，这跟企业家交流起来他们非常有感觉。

我的第二个口号是，要分分钟醒觉自己的方位，做个本分人，做好本分事。

何莹：谢谢三位参与今天的讨论。

主持人：感谢嘉宾的精彩讨论，也感谢何莹女士的精彩发问，本次高层论坛是思想的牧场，是梦想的先进，也是自由的天堂，大家感受到MBA和EMBA教育事业的爱和责任。近两个小时的演讲，紧扣今天的主题，对20年来中国MBA、EMBA的教育情况，面对的问题，以及今后的展望而展开，时间有限，但是大家的热情和责任感让我们倍感欣慰，我们期待着看下一次论坛有更多的精彩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