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西：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五大特点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李晓西：

各位老师、各位同仁、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好，我很荣幸有这个发言机会。今天也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我想谈的题目是关于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五大特点，也是一个交的作业，我就回答一下。

第一句话是个问题，我是自问自答，第一句话是未来十年中国经济速度是高是低是快是慢？是持续在7%以上。这有点非理性预测了，因为我们也看过一些东西，但是我会想起来我们在2000年的时候讨论未来十年发展，我看了看，好像都没有什么大错，当时也说中国将进入四强什么的，现在发现，说得还低了点。为什么能保持这样的高度呢？我想还是咱们的老话，这一匹马还是有劲的，内需，这个马潜力还大得不得了，大家说提高内需。然后咱们的四个轮子，我现在说咱们经济增长快得，除了三匹马以外还有四个轮子，四个轮子是资本、劳动、技术、资源。劳动和技术这两个轮子是越走越好一点，越来越有力量，大家看到我们技术装备在提高，劳动力供给还是有潜力的，我们的资源轮子有点问题，不那么圆了，有点秃了，走起来有点摇晃，三匹马总体来讲也不是都那么强，有点弱，但是拉着这个车走到7%，我自己感觉还是有信心的。

第二，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模式是左是右是东是西？我的回答，将继续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方向上前进。

这涉及到一个什么问题呢？什么叫做中国模式。这个讨论就要讨论中国模式，讨论得很多，有各种各样的概括，有发展模式、有增长模式、包括各个行业也在总结模式，这个模式总结特别多。我想这个模式要尊重每个人的理解，但是这个模式太多了以后，太模糊了，我想我们也要讨论讨论中国模式到底有没有，有几家媒体调查了五千多个网民，网民70%多说中国模式是有的，60%多说中国模式就是中国特色的市场化。我想了想，中国模式是不是，我刚才概括为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发展模式。上次讨论的时候说是60年这个发展模式，我觉得这个概括在国际上理解还是改革开放以来，它的本质就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想强调社会主义，强调市场经济，这个东西还是了不起的。这两个方向的结合是一个很伟大的创造。我觉得这点很对。

如果谈到这一点的话，很快就涉及到我们对市场经济的了解，涉及到当前出现的新问题，大家也可以看到关于国进民进、国进民退，现在在国进民退上面，大家有很多担心，既然搞市场经济，民营经济还是要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才对。我自己有个概括，计划经济实际上是精英经济，相信少数人特别聪明特别能干，能够决定千千万万的生产生活、交换消费，市场经济是尊重老百姓的经济，相信千千万万劳动人民都在那儿也没商量，各干各的，最后虽然是盲目的，但是背后有规律的，最后这个模式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方向，实际上是有方向的，最后是有力量的。这两方面要结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讲究结合。如果我们把国进看成是应对金融危机的一种特殊的办法，强化了行政力量，我觉得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长期做这个问题，短期做，我们大量的钱贷不了民营经济也是有问题的，尤其现在是对一些民营企业采取一些办法，我们要关闭小企业，因为你的产能太多了，这个东西已经过剩了，就要把你关掉。我想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不相信产能过多了最大的力量是什么？市场。市场就是干这个活的，如果他犯了卫生法、安全法，犯什么法，政府出面执行。如果我们把多少、过剩不过剩，是不是重复建设当成我们要关闭的一个理由，这个东西就太漠视市场的力量了。我相信这一点，国进民退，今天这个场合，我还想呼吁一下，希望我们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模式的时候不要忘记了市场经济还是有力量的。刚才大家说了，美国模式出事了，证明市场经济有问题，计划经济好，我觉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是六十岁的人，我是经过的。我结婚的时候我买不上花生米，现在的朋友结婚，你们不会愁花生米吧。那个时候我们只有几米布，特别紧张，我们不要对计划经济，两弹一星我说特别好，集中力量办大事，集中力量办蠢事也不好，我们现在相信集中力量办大事也是必要的，集中力量办蠢事也是不必要的。我想这个方面，我们确确实实还是要进一步推进我们的体制改革，使得我们在面对金融危机的时候，中期的、短期的、经济手段、法制手段这样一个综合的考虑，而不是使得我们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美国这个银行国有了，那可是作为宏观政策的临时措施，过两天情况好了之后卖掉了，不是说银行国有化了。我们请美国哈佛大学的教授讲，他专门讲这个问题，说你们现在美国搞国有化，这个提法不可能，我想在政府和市场关系上，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关系上，我们正确地、科学地理解它，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动力，一匹马拉车还是双轮驱动，什么意思呢？中国经济这个车将来是靠内需拉动还是要靠内外需双轮驱动。我自己感觉，我们解读提高内需上面，我们要悠着点，提高我们的消费需求好不好？好，近十一二年，我们的消费需求下降十几个点，但是它有很多客观性。我们现在正处在工业化、城市化中期，我们毕竟没有完成工业化和城市化，这个阶段我们说投资多了一点，有些是不可避免的，虽然是有成本的。这个时候我们希望一下达到人家内需的消费需求百分之七八十，这个不可能，我查了美国历史，美国历史也是处于这么一个阶段，很长时期处于消费需求不高的阶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提高消费需求想法是好的，适度提高是可以做到的。大家过度解读不行，现在过度解读很危险，我参加一些会议我就发现，过度解读，全世界金融危机产生于中国，因为你消费不高，因此出口不多，造成了美国不平衡，最后是中国和美国的储蓄一联系，说金融危机最后成了中国是罪魁祸首之一了。还有过分解读，外国人说了中国人自己都说要搞内需了，你出口，把你封闭一下，或者把你保护主义一下，你自己要接受，因为你自己说出口太多了，你凭什么搞出口。自我封闭，我们还是内外需两个轮子都要动，外需也不能把它忽视掉了，我们外需如果转回来都变成内需，需要有190%的供给，我们承受不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过度解读这个。现在这个阶段，我们希望继续搞好我们的三驾马车，使他们之间有一个平衡的关系，继续不断提高内需，但是也不要以为内需是政策的，随意可以提高的，来一个家电下乡，有一定作用，以为能够提高消费点，还是不容易。大家搞经济学的都知道，主要要卡收入决定消费。收入能不能提高？收入分配制度怎么改革，都是大问题，因此我想我们也要一步一步走，总之我想第三点是内外需双轮驱动，这是我未来十年的判断，我相信过左过右都不行，不能过头，还是要结合。

第四，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颜色是黑的还是白色还是多种颜色混合的，我的回答，未来十年中国发展要带上更多的绿色。因为现在中国经济的发展这么多年来，黑色的东西确实多，能源、矿产，消耗量确实大，这么发展下去，我们就不能持续了，污染越来越严重了，水就不能喝了，这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因此我们现在为了我们子孙后代，为了我们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我们现在必须要走绿色经济，绿色经济是个世界潮流，并不是我们为了应对金融危机才提出来的。十几年前，很多经济学家都在提，在98年的时候联合国环境规划署专门提出绿色经济。奥巴马也是提绿色经济，潘基文2009年4月环境保护日那天也专门讲了全球需要一个绿色经济，这不是我们一国的了，是全球的，面对气候变暖这样严峻的问题，我们讲新能源或者碳交易排放、减排等等，这都是必须压做的，刻不容缓。这个不仅是国际的潮流，而是我们中国本身的需要，我们也看到我们的海水是55%被污染，河水是50%以上被污染，这是非常恐惧的。最后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我们的子孙后代会怎么想我们这代人，因为你们的发展速度这么快。那是不行的。所以我想将来我们十年的发展还是要多一点绿色的，这一点也是各个方面正在做的绿色经济将不仅是代表我们走出了一些危机，有新的经济增长点，还给我们子孙后代带来了福祉。

第五，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范围是内是外，我的回答是，将从对外开放走向向外发展。对外开放好像是我们敞开大门迎接别人来，守株待兔，我们未来十年应该是走向世界、融入世界。这个开放就是我们主动要往外走了。这次我们已经看见了，在外资来华投资中，2009年几乎全部亏损，他们的国际联系太多了，因此这场危机中，他们和国际市场接触越多，亏损越严重。以广东为例，广东三资企业亏损达到了将近20%，民营企业只有1.5%，我调查的时候，和一些企业、政府座谈，看到外贸出口下降怎么办？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建议是既然外贸出口下降，就扩大引进外资，因为外商投资企业原来在出口中占了55%甚至60%的份额，引进外资就是增大出口，我说这个思路现在要调整。我们现在恰恰是到了一个在出口中，我们将把出口的主力、第一主体由外资变成内资的大好时机，已经到了，我们的民营企业，温州企业，他们出去买品牌，出去购技术，他们说现在品牌和技术价格大幅下降，现在需要银行支持他们资金，相信他们做得会很好。这个时候正是到了时机，我们引进外资有那么多成绩，我们不能长期躺在靠外资创造GDP上，不能躺在只需要工本费的基础上，这是绝对不够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积极研究外商投资，我到现在觉得到时候了，我觉得现在内资企业要尽快成长，我们的政策要对我们的内资尤其是民营企业给予与外资、与国营企业一样的支持。现在我们的内资企业得不到钱，这是大问题，最近有100亿说要给民营企业，可是民营企业现在拿不到手，怎么办？我们要想很多办法支持民营企业，当然国有企业在这次也表现不错，到外面找资源也很出色，中国愿意不愿意，已经成为一个有世界影响的大国，我们去国外协调的时候，无论在IMF还是世界银行，说话权利越来越高了，这个时候，我们讲恰恰是到了中华民族振兴的非常好的时机，我们现在能不能使大家振奋起来，使得我们各种企业全面参战，不仅仅靠国家投资去参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了。如果我们做到这一点，未来十年，我是充满信心的，我相信我们中华复兴，十年以后就能看到它的曙光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