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曼：利率应由央行管理

网易财经9月5日讯 第三届中国银行家高峰论坛于今日在上海举行。网易财经受邀参加此次论坛，并将对本次论坛进行报道。

深发展董事长兼CEO法兰克纽曼在会上表示，部分观点认为中国的利率要市场化，就是要像美国、欧洲那样利率市场化的改革。他对此持相反的观点。

纽曼认为中国的做法现在是比较明智的，由央行管理利率是最好的，从长远来看有利于银行健康发展的。

纽曼认为，银行的ROE必须要有一定的水平，这样才可以支持业务的发展。

以下是法兰克纽曼的发言实录：

法兰克纽曼：非常感谢您的介绍，我真的很高兴参加今天的论坛。特别是非常感谢之前的前三位演讲嘉宾的精采演讲，我一直在不断的努力学习，一直的洗耳恭听，同时也让我想到我之前的一些经历，我们现在经历着变革的时代，出现了新问题，银行业出现了新的问题和挑战。

中国好象还好一点，这让我想到1986年的时候，差不多20年前，我加入了美洲银行，我帮助美洲银行处理当时一系列的问题，他们当时是亏损，负债率很高，拨备非常低，资本充足率非常低。听上去好像很耳熟，好象美洲银行所经历的问题，很多拉美银行也是这样的，负债率非常高。其实当时监管方面也遇到了危机，所以无法很好的进行管理这些美洲银行。

而现在美洲银行非常的成功了，一直到最近他们又遇到了一些新的问题，这让我回到之前沈先生谈到一点，我们很多银行曾经有过很多的痛苦，但是过了几个月我们又忘记了痛苦，犯同样的措施，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所以我们一定要有很好的监管，让聪明的监管者来监管我们。

后来我到了美国财政部，也是负责财政的监管。然后我又到了美国信孚银行集团，我们也和司法部和其他的部门进行银行业的调查，特别是批发市场，因为当时这一块市场亏损严重。我们在2007、2008年的时候，我们又有了什么样的经验教训呢？

法兰克纽曼：最近我在深圳发展银行任职，我又遇到了问题，他的资产不良率非常高，资本充足率非常低，那是04、05年的时候，现在深发展已经大不一样了，资本充足率也是以前的4倍了，利润也高了。而且这完全是自给自足的，政府给予了支持，但是并没有给予我们任何的救助资金。其实不同的工作给了我不同的经验和教训。

谈到所谓风险管理的角色，这是一个好象听上去很枯燥的话题，每个银行都知道，风险之间有相互的互动和影响。比如说我们有信用风险、营运风险、法律风险、名誉风险、监管风险以及其他的一系列的各种各样的风险，相互作用，相互影响。所以要考虑到他们的互动，如何很好的管理互动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法兰克纽曼：刚刚沈联涛先生也谈到了，我们还关注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来管理这个风险，把他作为一个专门的职能部门进行运作。因为有的时候风险是跟银行每一个部门都密切联系，也就是说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风险管理应该是每一个部门的责任。就是每天都要考虑到风险管理的事情。同时我们还有专家，因为有的时候事情会很复杂，你不仅要专家，还要一个独立的第三方的专家，所以后来我们有一个叫风险管理经理人这样的一个概念。

法兰克纽曼：世界上的事都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一些风险管理专家，如果这些专家没有足够的政治权利，他们往往就会被整个银行边缘化，他们的话就没有人听了，所以这里有一个平衡的问题，所以你最好有这样的一个模式来不断进行调整。

我经常跟银行里面的人说，如果冲突太多，举一个例子，比如说信贷部门的人，比如说他带来了新业务，他们和信贷部门平级之间就有这样的冲突，我们必须要解决这样的冲突，冲突总是在的，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平衡点，而且这对每一个银行来说都是一门艺术、科学，要去学习和改进。现在我们遇到的金融危机，我们就要了解所谓的尾部风险。

因为这个是在过去几年当中所遇到的一个大的问题，基本上每一个世界上的国家都遇到，中国可能是一个例外。我们有一些模型说这事可能发生，但是这个概率往往很低，但是往往这个概率低的事情便成了现实。尽管概率很低，但是还是风险，那么作为一个企业，作为一个银行来说，你知道有很多事情要发生，但是你必须要承担风险，做银行就是要承担风险。所以确实中间出现了很多的风险，之前的演讲者也谈到了，要进行判断，不能沉醉于风险模型。

法兰克纽曼：有的时候人们过度的依赖于风险管理模型。我有一次开会的时候，大家就在讨论干莫尔风险，我不知道在座有多少人懂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大家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不能太依赖于这些风险模型，在中国可能会变化非常快，即使是在中国，已经在避免金融风险方面做了很多的工作，但是我们看到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必须关注每天实时的变化，而不能坐以待毙。

法兰克纽曼：我们必须要关注每天、每个月我们的绩效如何，我们的帐目如何。我想说的是中国做的还是不错的，前面的几位演讲嘉宾也提到了这一点。正是由于这样的工作，使得中国的金融系统避免了像美国和欧洲在这次危机当中遇到的问题。

我们知道中国政府也是非常的出色，他们也是汲取了全球之长，他们知道，那些是适合于中国，那些是不适合于中国，可能有一些更好的适合中国国情的做法来实施。我想这是一个不断演进的过程。过去我们更多关注原则，而现在更多关注的是最基本的原则。现在中国政府在出台某一个原则之前，都会出台草案来征求大家的意见。

法兰克纽曼：而且他们会深入某一个方程式之下去究其根本原因，因为有的时候商业模型太复杂了。如果过度以来方程式的话，就意味着你可能会迷失真正的方向。所以说这是一个演进过程当中最重要的一点，作为一个监管者你必须要按照这个方向去前进和进步。当然监管者也要求银行这样做，要找到最深层次的问题是什么？最根本的原则是什么？我们是不是满足了37条或者是39条。因为有的时候这些原则是相互矛盾和抵消的。因为他们设定目标的目的是不一样。

法兰克纽曼：还有一点可能在中国还不是很发达，就是市场自律。可能现在谈这个事情为时过早。像欧洲市场、美国市场的自律也做的不是很完善。但是在中国，中国的债券市场还不是很发达，股票市场当然已经是很发达了。但是那些真正的了解银行运作的分析师其实并不是很多。而且投资人并不关注他们的报告，他们的见解并不是非常的独到。所以市场自律的问题也是值得关注的。

法兰克纽曼：不管怎么样事情总是向前发展的，人们只关注现在遇到的坏账和呆帐的问题，但是没有人真正的沉下去去找到这些表面现象下的原因是什么？而这又是我们要做的。还有一个风险也是我们要强调的。这个风险是什么呢？其实是一种现有风险的变体，我认为这会影响到全球的银行业。包括尽管机构和银行都必须要解决这些问题。

法兰克纽曼：就是对于核心资本要求的不断提高，这是一个趋势。之前我们的演讲嘉宾也谈到了这一点。这是可以理解的，特别是我们的监管者，他们也可能在追求这样的一个目标，但是这个概念是什么呢？银行必须要建立他们的核心资本，是在好的时候建立核心资本。

这样的话，即使是在糟糕的时候，至少还有这部分的钱可以未雨绸缪，在危机的时候也好过一点。但是中间有一个区间，这个区间要明确，如果说所有银行都提高资本准备金的话，基本上大家都这么多的话，那是没有用的。比如说你可以达到50%，那么有人到危机的时候，就跌到48%，大家就觉得这个跌了，所以不好。所以不能这么绝对的看问题，我们要有一个灵活的区间。

法兰克纽曼：还有一点就是拨备，刚刚吴晓灵女士也已经谈到了，其实呆帐拨备在监管方面，在会计领域都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但是就会把这种拨备作为一种资本的形式。也就是说无论做多少拨备，总是越多越好。因为总有一天事情会发生变化，你就可以用这个拨备来弥补损失。但是即使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来利用这部分的拨备。我们无论这个拨备水平有多高。你老是保持这样的水平，你就没有办法去用。

法兰克纽曼：比如说冬天来了要储存食物，那么我们确保这个量足够3个月就可以了。但是政府要求每天的食物储备都要保证3个月使用量，这个是没有意义的。有的时候这个储备量也必须要降低。比如说在冬天的时候要提升，到冬天过去的时候再降低。我认为作为拨备来说也是这个道理。

法兰克纽曼：作为会计人员来说，他认为拨备不能作为垫子来预防可能面对的危机或者是硬着陆。所以我认为这个所谓的标准应该是针对出现危机的时候我们要制定这样的一个标准，但是这个标准并不是说任何时候都不能打破的。刚刚吴女士也提到了中国有多头监管拨备的问题。

法兰克纽曼：在整个世界上如果我们也要求一个高的拨备率，但是如果说需要更多的资本，更多的股权，你要想提高股权回报率的话，你们可能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实现这一点。比如说一个利差的加大，我们知道银行的ROE必须要有一定的水平，这样才可以支持他们业务的发展。但是如果整个银行业他的ROE不高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发展。

如果说你希望更多的股权的话，你必须要有其他额外利润收益点才可以支持银行业健康发展。我们知道这是一个挑战，这是政府面临的，也是每个人要面临的问题。中国的央行现在也在管理这样的利率。所以央行是可以解决我刚刚所说的问题的。其实大家都在说，中国的利率要市场化。就是要像美国、欧洲那样利率市场化的改革。我反而是持相反的观点。我认为中国的做法现在是比较明智的，由央行管理利率是最好的，从长远来看是有利于银行健康发展的。很明显在过去的几年当中要建立一个健康的银行体制，才可以促进经济健康的发展。

法兰克纽曼：我们也看到，认为市场是万能的，认为市场是充满智慧的，这是一个误区，是一个谬误，有很多的事实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我相信随着资本金要求提高以后，这个浮动区间会扩大。 我就说到这里，我希望我的观点可以抛砖引玉，开始我们之后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