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约翰•戈登：现场问答实录

提问：我是英大证券研究所的，非常高兴今天能聆听到约翰•戈登先生的精彩报告，获益匪浅。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首先第一个是估值问题，约翰•戈登先生认为估值高好还是估值低好。估值高对投资人是不利的，对融资者是有利的，这就可以吸引大量的企业到纳斯达克上市。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裸空投，约翰•戈登先生认为政府是喜欢高估值还是喜欢低估值？第三个问题，约翰•戈登先生认为融资功能和资源配置功能和定价功能哪一个重要？最后讲一句话，约翰•戈登先生认为是鼓吹博弈还是鼓吹价值投资？谢谢！

约翰•戈登：投资到资本市场都是有博弈的，总是会有人赢，总是会有人输，总是会有人因为风险而失败。但是也不会有一个人一直都会赢，或者一直都会输。那对于高估值，低估值，其实像上市的那些公司，还有很多公司根本就没办法上市，如果说估值很低的话根本没办法上市，即便上市的公司里头，估值很低的话也没人敢买他的股票，至于裸空投，至少我自己不做这样的空投。只要有人拿自己的钱在冒险，我觉得这里面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如果说有人去冒别人的险做这样的事情，我认为就是有问题。比如说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钱窗口扔出去，这不是一个问题，这是自由的国家，谁都可以有这样的选择。

主持人：何先生说他是理论家，也不能完全说他是理论家，我认为约翰•戈登先生是稳健的投资人，他不买股票，但是他买基金。

深圳特区报：我想问一个问题，因为约翰•戈登先生是华尔街的历史学家，给我们大致介绍一下1980年日本的股市泡沫破灭，房市泡沫破灭，美国在去年也是房市泡沫破灭，股市泡沫破灭，以及他的银行系统、政府信用在一定程度上破灭，中国目前市场上大家都觉得中国有三大神话，一是新股神话，套句话说就是新股不败。第二是房市神话。第三是央行万能。我想你从历史学家的角度看一下中国的这种神话能够持续多久？可以让我们这种模式一直维持多长时间？请您看《伟大的博弈》以及历史的角度来谈一下这个问题。

主持人：我不知道约翰•戈登先生是否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据我所知，他是第一次来中国，对中国的认识是有限的。

约翰•戈登：是，这是我第一次到中国来，我确实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主持人：那我们其他几位嘉宾能否代替这位先生回答问题？

何诚颖：新股神话，我们回答比较慎重。新股神话问题出在哪里呢？就是发行制度改革的问题。要解决问题很容易，去香港就行了，因为香港融资没有限制，市场化，你可以多发，你也可以少发，发多少由市场来定。

王守仁：我觉得发行制度有两个方面，第一是价格，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发行程序化。你看香港，我想发行，登记以后符合程序就发了嘛，我们不是，所以往往是想各种办法捞一把，因为怕后续融不上资。第二，香港还有一条，你发行五个亿，我首期得发一个亿，我们没有这套规矩。第二，中国人开始富起来了，没有别的富的渠道，就拿钱去买。你看欧洲能看到那么多老太太在炒股票吗？看不到，也就是华人。你不能股市上来了，经济就复苏了，不能这样看，只是说反映了一个侧面，我们还要看一看失业率问题，企业的倒闭，企业的关闭和半关闭。现在我看了资料，美国的失业人口在增加，什么时候能够把货币经济转化为实体经济，这要有一个过程，这是给了我们一个信心，现在不像以前衰退得那么严重了，开始缓和了。第二，我个人认为，美国这次金融危机，美国就这么一个国家，我觉得不叫疯狂，我们就缺这个东西，人家叫聪明的疯狂或者疯狂得聪明，可以说这次金融危机，将面临全球新的科技革命或产业革命，不信咱们拭目以待。

主持人：我也想问一下约翰•戈登先生，您同意刚才王先生的说法吗？

约翰•戈登：我同意，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主持人：最后一个问题。

提问：我第一个问题是问张行长的，张行长，因为现在大家非常关心下半年货币政策的情况，下半年的货币政策，现在大家可以看到是有一些微调的态势，我们从官方的态度来看，比如说相对来讲在节奏、措施方面进行了一些微调，我非常关注从现在开始到九月份，比较多的商业票据到期了，如果是平安银行，把这些票据回收以后，会转为中长期的贷款吗？还是在你们的角度会把它停止了？这是比较关注的关于流动性的问题。

张耀麟：这个问题我不是太好回答，从平安银行来讲我们上半年的成长还是比较快的，我们去年年底是1500亿，到六月底我们是接近2000亿，和其他银行一样，我们也有一些票据类的贷款，我相信在经营的过程中是短期的贷款还是长期的贷款实际上经常会发生一些变动，结构上会有一些调整。所以我相信是会有一些调整，怎么调整呢？实际上是根据企业的需要和我们的资产配置结构方面会安排。

提问：约翰•戈登先生，欢迎到中国！去年我去了美国，首先我讲英文，因为你是我们的客人，我们非常尊重你，所以欢迎你到中国。下面我要用中文讲，因为我是中国人也爱我的祖国。首先欢迎约翰•戈登先生第一次到中国，我去年也是第一次到美国，但显然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比美国的了解要比约翰•戈登先生对中国的了解要深刻得多。我刚才听到约翰•戈登先生对我们的中国创业板是否能复制纳斯达克的诠释，虽然题目是这样，但您更多讲的是美国的历史，最后我又听了虽然比较简短，我们张行长，还有其他几位嘉宾的发言，尤其是王教授的一句话，我开始对中国人以及中国的创业板开始有信心，为什么呢？我们王教授说了，因为我们一向很尊重老师，他说了你们是跨洋过海三千公里，你们就比较强大，我可以告诉大家，我走了五千公里来到深圳，因为我的家在新疆。我非常同意张行长的建议，虽然他贵为平安银行的副行长，但是他的言语代表了90%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他刚才问的问题由于在激烈的混战中就被您给忽略了，但是我很想知道，他说我们不是教授，我们也不是专家，我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我们投资的时候更关心我们的钱能够有效地得到放大，我们就希望您告诉我们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创业型的股票中，到底有多少比例的企业上市了以后退市了，他退市的时间平均是多长时间？这样的话当我们创业板股票上市的时候，我们作为普通投资人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什么时候买，大概在几年之内就退出。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会比较尖锐，等一下您回答完以后再问。

主持人：尖锐没有问题，就是尽量简短一些。

张耀麟：我们实际上问的是很简单的问题，我们希望约翰•戈登先生回答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到底成活率是多少？成活时间有多少？其实这不是一个难的问题，是一个统计学的问题。我们知道约翰•戈登先生是研究华尔街的，喜欢用故事来讲述深刻的道理，可能他对数学方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这个统计数据，如果有的话我们希望他给我们。至于王教授，他智商很高，而且他非常热爱这个社会，我相信他看到股市跌下来之后，他是不会跑的，而且这个企业快要退市，他一定勇敢地在里面站岗的，你怎么能把不好的扔给别人呢？这么美丽的小姐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我王教授绝对不干。

王守仁：首先，我虽然没有统计，美国在全世界的创业板里面，上得越多，退得越多。但是退的情况是这样两种情况，第一是可能被其他企业收购了。这块在美国通过股票收购非常发达，而我们国家现在没有，都是拿现金的。第二，他们下市以后，人家并没有死，也有可能被别人买了。所以上市以后要下市，两年之后就抛出来，这个玩意儿很难说。所以我倒觉得，你没有这样的投资能力，你没有这样的经验，你没有这样的财力，你就买基金，买了基金以后，总比这个收益高一点，又想发财，又想不承担风险，世界上没有这么美的事。这一点非常重要，其实我跟大家说，六千点跌到一千六百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发财了。

主持人：我们还是看看约翰•戈登先生有没有话。

约翰•戈登：我也没有什么统计的数据，到底有多少公司上市以后最后又失败了，从1997年开始，可能他们仍然存在，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数据，有些经济学的研究生应该有这样的数据。我想比较高的比例，他们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或者在任何其他地方，或者他们失败了，或者他们被兼并了，或者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但是资本主义的性质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当纳斯达克的操作水平，新公司有风险，他们很容易破产，这也是好的公司，比如像壳牌，通用汽车等等，他们在世界上有了悠久的历史，但是现在是联邦政府拥有，以便能够拯救通用汽车。但是我无法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希望我有这方面的统计数据，但是现在没有。

主持人：我替这位约翰•戈登先生给一个可能不是很权威的答案，美国有一位经济学家说过一句话，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和退市的公司一样多，这个数据可能有点夸张，但确实说明了风险。谢谢！

王守仁：人家不是亏了就是神经病，没用，跳楼的神经病很多都是搞演艺的。人家创业，完了之后就卖出去，卖出去之后再卖出去。我创了业给儿子，然后给孙子。IBM一直是5%的股票，这个观念应该学学美国，当然我们不要迷信他。

主持人：我觉得我们王先生是最苦口婆心的。时间的关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因为租赁场地的时间关系，会议就要结束了，有更多场下的时间可以进行私下交流，我建议嘉宾每个人用最后一句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来结束我们的论坛，可以关于我们的创业板，可以关于我们的上市公司，可以关于我们的投资人，包括我们的水皮主编也来给我们说两句好不好？

王守仁：谁说我们的股市是泡沫？胡说八道。我们要加快创业板发行，争取三年搞一千家。谢谢大家！

何诚颖：中国要强大，我们要坚持理性投资。

张耀麟：创业板是一次中国机会，更是一次深圳的机会，我希望在座各位能够注意风险，把握机会，创造财富，实现梦想。

宫少林：创业板是中国资本市场建设当中重要一环，希望我们的投资人和创业板，和中国的资本市场同在，共享财富。

约翰•戈登：非常感谢大家邀请参加今天的论坛，对我来说也是学习的过程，我相信能对大家有所帮助，确实今天的论坛我是非常享受的。

水皮：水皮这个名字在八卦中都是财运，所以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财运。我在下面听了，就像约翰•戈登先生说的，很享受，王教授说美国人为什么敢博弈？因为跋涉了三千里，到了美国，无所谓了，命都差一点没了，这个时候不博到什么时候？刚才有位漂亮的小姐说，三千里算什么？我五千里，从新疆到了深圳，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政府把创业板放在深圳的最主要的原因。我觉得刚才谈创业板，我个人觉得，我们现在创业板是用这个概念，跟欧美版的创业板相差很远，欧美版的创业板是高风险高收益，我们这边经过十年的博弈、争论、改良，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山寨版的创业板，基本上还是一个优质公司的门槛，其实就是比中小板硬一点，小型一点，但我觉得意义真的是很重大的，更多是从政治意义上来看，因为这个事关国家战略。刚才有先生说了，我们主板主要是国有企业，国有上市公司在上海市场为主，那么国家的发展，今后是不是一直都由国有企业控股才行呢？历史经验证明，国有企业是有缺陷的，是有体制方面的障碍的。在一个国家整体的发展过程中，它还是有不足的。那么最终改革开放三十年，把中国推向富强的，更多的力量来自民间，来自民营企业，来自于民营资本。我想后面一个三十年，中国一定是靠民营企业把中国推向更强大的国际地位。创业板从这个角度来讲，实际上是壮大我们资本市场的民营企业的空间，给我们中国更多民营企业，民间资本，民间力量蓬勃壮大的一个历史空间。这不光是国家战略，也是社会的发展战略，当然从投资的角度来讲，我个人觉得散户投资者肯定是先看再动，因为创业板刚刚出来的时候一定也是比较疯狂的，因为我们的确是有炒新的习惯。再加上我们市场不均衡，要么IPO，要么就是停止IPO，大家看看，没有一个均衡状态，所以为什么美国可以没完没了地发，刚才讲了，没有太多可供上市的优质资源，中国太多了，中国本身就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日新月异，更不用说创新型公司了，就是传统型公司，都那么巨大，我们上市公司的规模连印度都比不上，本来就有这么多企业要求上市，这时候再加上一个鼓励创新为主的创业板，在此时此刻，不是踏平了不均衡，而是扩大了不均衡，刚开始来讲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大家应该对自己负责任，投资者对自己负责任，实际上就是对这个市场负责任，最终就是对我们这个国家负责任。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水皮主编。作为主持人，我也尽我今天最后一份责任，我送给创业板和上市公司的一句话，愿我们这里培养出更多的微软，更多的英特尔。送给我们投资人的一句话，一个拥有足够知识的投资人才是真正受保护的投资人，多学一点，关于创业板，先多看。但是通过我们今天思想的碰撞，我们今天思想的盛宴，有一点我们是不需要讨论的，就是当我们国际上谈起全球一体化的时候，没有人会否认中国最终会走向世界，与其说被被动推向世界，与世界接轨，不如说主动行动。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思想盛宴，在我们与世界接轨当中，我觉得首先无论是资本还是经济的接轨，最主要是思想的接轨。今天约翰•戈登先生坐在这里与大家思想的碰撞，就是资本界思想的接轨，碰撞出火花，让我们有借鉴，有哪些需要向纳斯达克学习，哪些需要注意，哪些需要规避，通过今天思想的盛宴，可以让我们更加注意，让今后的路走得更好。也希望这样的思想盛宴在我们新主流媒体——华夏时报，水皮主编的主持下能够越来越多，让我们有越来越多思想的享受。谢谢！希望不久以后还能在中国见到您！感谢所有嘉宾的光临！谢谢大家！